沉睡的姜袅袅似乎被这持续的打扰彻底惹恼了。
她依旧紧闭着眼,但手臂却从被子里抽出,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扇向温煦凑近的脸颊。
力道不大,更像是驱赶恼人的飞虫。
温煦微微偏头,脸颊上传来那点微乎其微的拍打感。
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有些纵容的无奈。
昨晚是他失控了。
那些压抑的东西汹涌而出,吓到了她,他心底残留着清晰的懊悔。此刻的温柔,既是习惯,也是刻意的补偿。
他轻轻握住她打完后就想缩回被窝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回温暖的被子里,又替她掖了掖被角。
“我先去局里了。”他最后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安抚的意味,起身准备离开。
回应他的,是姜袅袅猛地一个翻身,要把自己裹成一只密不透风的蚕蛹。
她把头深深埋进蓬松柔软的被子里。
温煦看着交流的姜袅袅,在原地停留了几秒,然后放轻脚步离开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
手机屏幕亮起,是温煦的信息。
「袅袅,晚上队里有任务,回不来。我给你点了你最喜欢的那家日料外卖,乖乖在家等我,别乱跑。」
姜袅袅看了屏幕几秒,没有回复,直接按灭了屏幕。
她选了一条纯白色的连衣裙。
勾勒出她不盈一握的腰身和曼妙起伏的曲线。清新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少女感,是原主那种追求明艳夺目风格的人绝不会选择的类型。
一头精心打理过的大波浪长发披散下来,如同海藻般浓密卷曲,流淌在光洁的肩头和纤细的背脊上。
清纯与风情都她身上。
如雪的肌肤,衬得那唇瓣饱满嫣红。
纯净的白裙敛去了几分攻击性,放大需要被呵护的脆弱美感,却丝毫未能压住她眉眼间流转的艳色。
反倒像是为秾丽的娇媚提供了一个更纯粹背景,让她的神态变化,每一次眼波的流转,都更加清晰。
那裙摆摇曳间,发丝波动时流淌着曼妙风情。
打扮完,姜袅袅就去了自己墓地。
夜色如墨,将这座造价不菲的墓碑彻底吞没。
只有几盏临时架起的强光灯,惨白地照亮方寸之地,反而将周遭的黑暗衬得更加深邃逼人。
碑身上刻着“姜袅袅”的名字。
空气里弥漫着午夜墓地特有的阴湿寒气,混杂着香烛纸钱燃烧后残留的焦糊味,还令人心悸的寂静。
那位被高价请来的天师,穿着法袍,他觑着身边男人紧绷如铁的侧脸:“赵总,子时正刻,阴气最盛,正是沟通阴阳的好时机。”
赵政廷指间夹着的烟已燃到尽头,将那点残骸扔在脚下,锃亮的皮鞋底用力碾上去,狠狠拧灭,仿佛在碾压某种情绪。
他的声音仿佛被砂纸磨砺过一般,同时,那声音中还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疲惫感。
“开始吧。”他的话语简短而干脆,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天师见状,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挥舞起手中的桃木剑,同时摇动着铜铃,口中念念有词,开始了他那套神秘而庄重的仪式。
纸钱如雪花般纷纷扬扬地被抛向空中,在灯光的映照下,它们显得纷乱而无序,仿佛是一群迷失了方向的蝴蝶。而焚香所产生的青烟,则在这混乱中扭曲着,升腾着,给整个场景增添了一抹诡异的氛围。
然而,赵政廷却突然转过了身。
他用自己宽阔的背脊挡住了身后的一切,然后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他不敢看。
他害怕看到那烟雾缭绕中,姜袅袅的身影真的会出现。
他害怕她是真的走了,永远地离开了他的世界。
但同时,他也害怕那烟雾缭绕中,姜袅袅真的会出现。
因为他不知道,如果她真的出现了,他该如何去面对她,又该如何去留住她。难道他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在他的眼前再次消散,就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样?
他那紧握的双拳,微微的颤抖却出卖了他那看似冷硬的外表下的真实心思。
身后,天师的吟唱陡然拔高,变得尖利而急促,铜铃狂摇,烛火疯长,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