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缈宫的晨雾总带着三分冰晶的凉意,像是被谁揉碎了月光,洒在琼楼的飞檐上。那些凝结在琉璃瓦上的霜花,在第一缕晨光中折射出细碎的光,如同无数星辰坠落凡间。宫道两旁的寒梅开得正盛,墨色的枝干上顶着一团团白,花瓣边缘泛着淡淡的粉,冷香随着风漫过宫墙,钻进每个角落。
灵儿攥着凌清寒递来的寒月冰心链,指腹摩挲着链身缠绕的三十六道冰纹。那些冰纹并非雕刻而成,更像是天然凝结的霜花,在晨光下流转着幽蓝的光泽,仿佛锁着一汪被冻结的冷月。链坠是枚鸽卵大的冰魄珠,珠内似有霜花沉浮,触之冰凉,却又隐隐透着暖意,像是有团微弱的火焰被冰封在其中。
“这链子与你的寒月绫同源,”凌清寒的指尖轻轻拂过珠面,声音轻得像雾,“注入灵力时,冰纹会依你的境界次第亮起。第一道冰纹对应筑基,第九道对应金丹,十八道元婴,三十六道……”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到那时,你便能布下‘冰封千里’的领域。记住,灵儿,冰之强不在刚猛,而在渗透。就像这寒梅,看似柔弱,却能在冰天雪地里扎根。”
她从袖中取出一本泛着寒气的玉简,玉简边缘凝结着细碎的冰碴,递到灵儿掌心时,竟在少女温热的皮肤上留下淡淡的白痕。“《玄冰真经》是我缥缈宫镇派之宝,极品类功法,能让你的冰系法则领悟速度翻倍。别学那些莽夫,光知道用蛮力砸冰墙。”凌清寒说着,屈指在玉简上弹了弹,一道冰蓝色的灵力注入其中,玉简上瞬间浮现出繁复的符文,像一群游动的冰鱼。
灵儿的眼眶倏地红了,水汽在睫毛上凝结成细小的冰晶。她突然踮脚抱住凌清寒的腰,发顶刚到母亲肩头,蹭着那身绣着冰莲的白袍。袍子上的冰莲仿佛活了过来,花瓣在接触到她体温的地方微微舒展,散发出更清冽的冷香。“娘,我会看好姚大哥的,不让他把南洲捅破。”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凌清寒被逗笑了,指尖刮了下她的鼻尖,那里还沾着点晨露。“那小子鬼主意比你多,你别被他拐去后山烤灵鹿就好。”她转头看向一旁的苏婉儿,目光柔和了几分,“婉儿,过来。”
苏婉儿应声上前,青灰色的道袍衬得她身形愈发纤细。她总是这样,安静地站在角落,像一株被晨露打湿的兰草,不张扬,却自有风骨。凌清寒将一柄剑递到她手中,剑身狭长,通体通透如万年寒冰,剑脊雕刻的冰纹在灵力注入时泛起幽蓝微光,仿佛有活物在其中游动。
“此剑名冰影,上品灵宝,”风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捧着个玉瓶,雪白的胡须上还沾着晨露,说话时,那些露珠便顺着胡须滚落,“剑内藏‘影杀’阵,出剑时会生三道虚实剑影。配上你新学的《流风诀》,元婴以下修士难挡。”他将玉瓶塞到苏婉儿手里,瓶身冰凉,“这里面是五十颗极品凝元丹,助你稳固金丹中期境界。你资质好,就是性子太闷,出去闯闯也好。”
苏婉儿躬身行礼,指尖轻抚剑身。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流遍四肢百骸,让她因紧张而微微发热的身体冷静了几分。她望着缥缈宫外翻涌的云海,轻声道:“谢风老,谢宫主。”话虽平静,眼底却藏着一丝急切——她想快点到黑石镇,看看那个总爱惹事的姚大哥,是不是真如传闻中那般,把五大宗门搅得鸡飞狗跳。
就在这时,桌案上的传讯玉简突然“嗡”地一声跳动起来,表面的符文亮起,像是一颗眨眼的星辰。灵儿抢先一步拿起玉简,注入灵力后,一道光幕展开,上面是歪歪扭扭的龙爪字,墨迹还带着点朱果的甜香:“灵儿姐姐,婉儿姐姐,黑石镇的灵鹿烤好了!加三倍辣椒,速来!来晚了就只剩骨头啦!”
灵儿的脸颊瞬间绯红,像熟透的苹果,慌忙把玉简往袖中塞,却被凌清寒按住手腕。“去吧,”凌清寒望着南洲的方向,云袖被风掀起一角,露出皓腕上缠绕的银丝,“让那小子知道,我缥缈宫的人,不是好欺负的。”她从储物戒中取出一艘巴掌大的雪舟,放在桌上,雪舟遇风即长,转眼便化作丈许长的飞舟,船身似雪雕而成,甲板上雕刻着展翅的冰鸟。“这踏雪飞舟是中品灵器,速度比寻常飞舟快五倍,路上小心。”
踏雪飞舟冲破云层时,苏婉儿回头望了一眼。缥缈宫的琼楼在云海中若隐若现,风老站在梧桐树下挥手,衣角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飞舟船身掠过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