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溶洞的坍塌,如同一声闷雷,惊动了半个京城。虽地处西城边缘,但那冲天的烟尘和隐隐传来的震动,依旧让无数人从睡梦中惊醒,议论纷纷。
翌日清晨,皇宫,乾元殿。
小皇帝周睿高坐龙椅,尚显稚嫩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垂帘之后,太后的身影影影绰绰。而林惊澜,作为摄政王,设座于御阶之下,百官之前。
今日的朝会,气氛格外凝重。地下爆炸事件,显然已传遍朝野。
“陛下,太后,摄政王!”一名御史率先出班,手持玉笏,声音激昂,“昨夜西城瀚海商会之地,突发地陷,烟尘蔽空,巨响如雷,致使周边民宅震动,百姓惊惶!臣听闻,此事与……与某些夜间行动有关!敢问摄政王,究竟发生何事?为何会引发如此巨变?是否应给朝廷,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他虽未直言指责林惊澜,但话里话外,已将矛头隐隐指向。
紧接着,又有几位言官出列附议,言辞或激烈或含蓄,核心意思无非是:摄政王行事是否过于酷烈?是否因此引发了不测之祸?是否应约束权柄,以安民心?
林惊澜端坐不动,面色平静。他早已预料到会有此一问。朝中派系林立,此前肃清成国公一党,提拔寒门,触动了不少旧有勋贵和既得利益者的蛋糕,如今抓住机会,自然要跳出来聒噪一番。
首辅李光弼眉头微皱,出班缓颊道:“陛下,老臣以为,西城地动,事出必有因。摄政王殿下为国操劳,夙夜在公,昨夜行动,想必是为查处奸佞,安定社稷。具体情况,还需详查,不宜过早定论。”
“李阁老此言差矣!”另一位勋贵出身的官员反驳道,“查处奸佞自无不可,但闹出如此大动静,惊扰京师,岂是贤臣所为?若因此引发民乱,又该当如何?”
朝堂之上,顿时争论不休。支持林惊澜的寒门新贵与部分务实派,与那些心怀不满的旧勋贵、清流言官形成了短暂的僵持。
龙椅上的小皇帝有些无措地看向垂帘后,又偷偷瞄向面无表情的林惊澜。
终于,林惊澜缓缓起身。他并未看那些争论的官员,而是面向御座,微微躬身,声音沉稳有力,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陛下,太后。昨夜之事,臣,正欲禀报。”
整个乾元殿顿时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经查,西域瀚海商会,实为邪教‘圣火教’潜伏于我大周京城之重要巢穴!”林惊澜语出惊人,“该邪教勾结内宦,图谋不轨,不仅以邪术蛊惑人心,更于其地下秘窟之中,建造‘幽冥血池’,行邪恶祭祀,意图接引域外魔物,祸乱天下,动摇国本!”
他目光扫过刚才发声质疑的几名官员,眼神锐利如刀:“臣昨夜率麾下义士,捣毁邪窟,破其妖法,格杀顽抗之邪徒数十人!激战之中,邪徒头目幽冥老人,穷途末路,引爆预设机关,方致地陷。此一战,乃是为护卫社稷,涤荡妖氛!何错之有?”
他顿了顿,声音更冷:“至于惊扰百姓……若因铲除国之蠹虫、抵御邪魔外道而略有惊扰,便可归咎于行事者,那莫非我等便要坐视邪教坐大,任凭魔物降临,荼毒苍生,方能称得上‘仁政’、‘贤臣’吗?届时,惊扰的便不是些许烟尘,而是家国沦丧,尸横遍野!”
一番话,掷地有声,有理有据,更将事件性质拔高到护卫国本、对抗邪魔的高度,瞬间占据了道德与法理的制高点。
那些原本还想借题发挥的官员,顿时哑口无言。指责摄政王剿灭邪教、保卫京城?这顶大帽子他们可戴不起!
太后在垂帘后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不容置疑:“摄政王为国除害,功在社稷。些许动荡,乃不得已而为之。众卿不必再议此事。当务之急,是安抚受惊百姓,严查圣火教余孽,防其死灰复燃。”
“太后圣明!”林惊澜躬身。李光弼等支持者也纷纷附和。
一场朝堂风波,被林惊澜以强硬姿态和绝对理由强行压下。但这背后的暗涌,却并未平息。那些失势的旧勋贵,以及对林惊澜权势日益膨胀感到不安的势力,只是暂时蛰伏,等待下一个机会。
退朝后,林惊澜回到摄政王府书房。
柳如烟已在等候,禀报道:“王爷,听风阁初步排查了昨夜坍塌现场,未发现幽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