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马原已化为血腥的炼狱。
马彪部结成的圆阵,在巴鲁骑兵第一波凶猛的冲击下,如同暴风雨中的小舟,剧烈摇晃,边缘处已有多处被突破,陷入残酷的混战。马彪浑身浴血,刀口翻卷,依旧咆哮着指挥士卒抵抗,但防线崩溃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就在巴鲁脸上露出狰狞笑容,准备发动最后致命一击时,侧翼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岳擎天部终于动了!
一千五百养精蓄锐已久的士卒,如同蛰伏的猛虎出闸,从隐龙涧蜂拥而出。他们没有直接冲击巴鲁的主力,而是如同一柄锋利的侧刀,狠狠斩向鞑靼骑兵相对薄弱的腰部!
强弓硬弩齐发,箭矢如同飞蝗,专门瞄准马匹和缺乏重甲防护的骑兵。紧接着,长枪如林,步卒结阵前推,死死顶住了试图回身反击的鞑靼人。
“稳住!岳将军来接应我们了!向隐龙涧方向,交替撤退!”马彪精神大振,嘶声力竭地大吼。残余的一千多骑兵爆发出最后的力气,且战且退,与岳擎天部逐渐靠拢。
巴鲁气得哇哇大叫,眼看煮熟的鸭子要飞,他分出一部分兵力死死缠住岳擎天部,自己亲率主力,不顾一切地追杀马彪。
然而,就在此时,西北方向,那片令人不安的烟尘已然逼近到了肉眼可见的距离。血狼军,到了!
他们清一色的暗红色皮甲,队伍算不上特别整齐,但那股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凶戾之气,却凝聚成实质般的压迫感。他们没有旗帜,只有一面绣着滴血狼头的认旗在风中狂舞。为首一人,身材并不高大,却精悍如钢,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眼神如同饿狼,正是血狼军的头领——绰号“血狼”的赫连屠。
赫连屠冷漠地扫了一眼混乱的战场,目光直接锁定了正在结阵后撤的马彪和岳擎天部,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
“儿郎们,看到了吗?都是移动的军功和金银!随我冲垮他们!”他甚至没有多看巴鲁部一眼,仿佛那只是无关紧要的蝼蚁。血狼军发出一片鬼哭狼嚎般的啸叫,甚至压过了战场上的厮杀声,如同一股血色的铁流,径直朝着联军最薄弱的后阵侧翼冲来!他们的目标明确,就是要以最狂暴的姿态,一击致命!
眼看联军就要陷入巴鲁与血狼军的双重夹击,形势危如累卵!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咻——嘭!”
一支特殊的响箭带着凄厉的尖啸,拖着红色的尾焰,在血狼军冲锋路径侧前方的半空中炸开!
紧接着,数十支淬了毒的弩箭,如同毒蛇的信子,从枯草丛中、土坡后面闪电般射出,精准地射向血狼军冲在最前面的斥候和几名看似头目的人物!
惨叫声顿时响起,数名血狼骑兵应声落马,其中甚至包括一名百夫长!赫连屠坐骑的前蹄也被一支弩箭擦伤,惊得人立而起,使得血狼军的冲锋势头为之一滞!
是慕容婉和她的一百惊澜卫!
他们如同隐藏在阴影中的刺客,在这一刻露出了致命的獠牙!他们没有与血狼军正面抗衡,而是利用地形和澹台明月提供的毒药、小型烟雾弹,进行骚扰、狙杀军官、制造混乱,拼死为主力部队争取那宝贵的时间!
“找死!”赫连屠稳住战马,眼中凶光爆射,立刻分出一支约三百人的队伍,扑向慕容婉等人藏身的区域。他看得出来,这支小股部队威胁极大,必须优先清除。
慕容婉见目的达到,毫不恋战,立刻下令:“分散撤退!按预定路线,向隐龙涧汇合!”
一百惊澜卫如同水滴融入大地,凭借高超的潜行和机动能力,在血狼军的围剿下灵活穿梭,且战且退,但依旧不断有人为了断后或引开敌人而倒下。
他们的牺牲,为马彪和岳擎天赢得了至关重要的喘息之机。两部人马终于成功汇合,且战且退,撤入了干涸的隐龙涧,凭借河床陡峭的岸壁,暂时构筑起了一道简陋的防线。
巴鲁和赫连屠岂肯罢休,两部人马虽然彼此提防,但此刻目标一致,立刻将隐龙涧三面围住,发起了猛烈的进攻。箭矢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不时有悍勇的鞑靼和血狼军士卒试图攀爬河岸,都被守军拼死击退。战斗进入了最惨烈的胶着阶段,守军伤亡持续增加,防线摇摇欲坠。
马彪肩头中了一箭,岳擎天甲胄上满是刀痕,两人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