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都古城的轮廓在暮色中渐渐清晰,青石板路被长江水汽浸润得泛着微光,沿街的灯笼次第亮起,暖黄的光晕驱散了夜的寒凉,却驱不散众人心中残留的凝重。快船停靠在码头,王胖子搀扶着虚弱的沈念走下船板,脚步刚落地,沈念便忍不住闷哼一声,脸色又白了几分,与玄珠融为一体的核心令牌在他掌心微微发烫,像是在承受着某种无形的压力。
“沈老弟,慢点走,别急。”胡八一连忙上前搭住他的另一侧胳膊,眉头紧锁,“看来那精血融珠的反噬,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
玄虚道长紧随其后,目光落在沈念掌心的令牌上,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归墟灵脉之力与魔神煞气的碰撞,几乎震碎了他的经脉,若不是核心令牌与玄珠相融后形成的护脉屏障,恐怕他此刻早已修为尽失,沦为废人。”
雪莉杨早已提前安排好住处,是城中一处僻静的古宅,院落里种着几株老桂树,花瓣落在青瓦上,带着淡淡的香气。众人将沈念安置在正屋的软榻上,雪莉杨取出银针,配合着疗伤丹药为他调理气息,银针刺入穴位的瞬间,沈念体内的灵力便如同乱流般涌动,令牌上的黑白金光忽明忽暗,显然还在与残存的煞气相互抗衡。
“疼……”沈念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意识在清醒与模糊之间徘徊,脑海中时不时闪过混沌魔神狰狞的面容,以及守护灵消散前那欣慰又担忧的眼神。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丹田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灵力运转滞涩无比,每一次尝试调动力量,都会引发经脉的剧痛,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同时穿刺。
王胖子在一旁急得团团转,抓着玄虚道长的胳膊问道:“道长,你可得想想法子啊!沈老弟这要是一直这样,以后还怎么跟我们一起探墓寻宝,守护三界啊?”
玄虚道长叹了口气,指尖掐算着卦象,眉头越皱越紧:“沈公子的情况,并非普通的伤势,而是神魂与灵力的双重受损。魔神煞气侵入过深,虽然大部分被玄珠净化,但仍有一丝残留在他的灵脉之中,与他的守护之力相互纠缠,若不能彻底清除,不仅修为难以恢复,日后还可能被煞气反噬,心性大变。”
“那该如何是好?”胡八一凑上前来,眼中满是焦急,“难道就没有什么上古灵药,或者奇术能化解吗?”
“灵药只能缓解伤势,却无法根除煞气。”玄虚道长摇了摇头,目光投向窗外的夜空,“唯一的办法,便是找到一处蕴含纯净上古灵气的秘境,借助秘境之力,引导沈公子体内的守护之力,彻底驱散残留的煞气,同时修复受损的经脉和丹田。只是,这样的秘境极为罕见,大多隐匿在三界缝隙之中,寻常修士根本无从寻觅。”
雪莉杨收起银针,擦了擦沈念三额角的汗水,沉声道:“我曾在古籍抄本中看到过记载,西方昆仑山脉深处,有一座名为‘昆仑祖庭’的遗迹,是上古时期昆仑守护灵的修炼之地,那里的灵脉纯净无比,蕴含着最原始的守护之力,或许能帮到沈念。”
“昆仑祖庭?”沈念缓缓睁开眼睛,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期待,“我是昆仑传承者,或许……或许能感应到祖庭的位置。”他试着催动掌心的核心令牌,令牌上的金光微微闪烁,一股微弱的感应顺着令牌传递到他的脑海中,像是在遥远的西方,有什么东西在与他相互呼应,但这感应极为模糊,稍纵即逝,还引发了一阵剧烈的头痛。
“别勉强!”雪莉杨连忙按住他的手,语气带着关切,“你现在身体虚弱,不能强行催动力量,否则只会加重伤势。我们先在这里休整几日,等你气息稳定一些,再商议前往昆仑的事。”
沈念点了点头,重新闭上眼,开始运转体内仅存的一丝灵力,配合着丹药的药效调理身体。院落里渐渐安静下来,只有风吹过桂树的沙沙声,以及令牌上偶尔闪过的微光。胡八一和王胖子守在屋外,低声商议着后续的计划,玄虚道长则在院落中打坐调息,同时感应着四周的灵气变化,以防幽玄阁的残余势力前来偷袭。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遥远的西方悄然酝酿。
归墟遗迹最深处,被重新封印的混沌魔神静静蛰伏在黑暗之中,它的身躯被层层封印符文缠绕,动弹不得,但那双血色的眼睛,却始终闪烁着不甘与冰冷的杀意。被玄珠净化的煞气不断从它体内逸散,却又被封印牢牢困住,无法向外蔓延,唯有一丝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