挲,确认没有一丁点能刮到肉的毛刺,这才换下一个。
沈瑶看着这一幕。
要把房子掀了的燥气,突然就被这一剪刀、一剪刀地给剪没了。
她撑起身子,靠在软垫上。
看着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为她低到了尘埃里。
“程昱。”
她突然出声,嗓子里有点堵,“你说……万一生出来个丑八怪怎么办?”
程昱手里的动作都没停,“咔”地又剪下一刀。
“我生的,谁敢说丑?”
他连眼皮都没抬,语气那是霸道得没边了,“就是长个猴样,那也是这京城里最尊贵、最漂亮的猴。”
“噗——”
沈瑶没忍住,笑出了声,“你会不会聊天?那是咱们的孩子,你才生猴子呢。”
程昱这才抬头。
一瞬间。
沈瑶看见了他眼底那种几乎要溢出来的、黏糊得拉丝的爱意。
“那就当猴养。”
他在她大脚趾上那块最嫩的肉上亲了一口,动作自然得要命。
“像你,就聪明。像我……”
他顿了顿,自嘲地勾了勾唇角,“那就皮实。”
“不过沈瑶,咱得说好。”
他放下指甲剪,换了个磨甲棒,开始细细打磨边缘。
“不管是男是女,是美是丑。”
“这第一眼,你得看我。”
程昱这人,心眼比针尖还小,跟没出世的孩子都得争风吃醋。
“他一出来,所有人肯定都围着他转。但你不行。”
他抬头,那是把霸道和祈求完美融合的一个眼神。
“你的眼里,得先装着老子。”
“剩下的地儿,再分给他一点。”
沈瑶心头一热。
这傻男人。
哪有什么架子?
这分明就是只怕被人遗弃的大狼狗,在这一遍遍确认自己的领地。
“行。”
沈瑶伸出另一只脚,恶作剧地在他胸口踹了一下,也不重。
“都依你。”
“不过要是个丫头,长得寒碜,我可真不想要。”
程昱一把抓住那只脚,再次低头开工。
“像我。”
他声音闷闷的,“要是丫头,那肯定像你。
要是长得磕碜,我先大义灭亲。”
屋里的灯光暖得让人发晕。
窗外寒风呼啸,但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只有那一两声轻微的指甲剪动静,和偶尔传来的低笑。
这是用几百个亿,都买不来的片刻安宁。
剪完指甲,程昱又变魔术似的拿出了一罐死贵死贵的护足霜。
那是真的跪在地上,把她的每一根脚趾头都当成玉器在盘。
“那个……”沈瑶舒服得哼哼唧唧,突然想起了什么。
“妈她们昨天开了个赌局。”
她眼珠子一转,狡黠得像个狐狸,“我妈压了一千块,说是儿子。
你妈虽然嘴上说男女都行,我看她那天偷偷给几个粉红色的小裙子点赞,估计是压了闺女。”
“那你呢?”
程昱问,手上的力度稍微重了点,按得沈瑶酸爽得直吸气。
“我?”
沈瑶打了个哈欠,重新滑进被窝里。
“我压那是两颗炸弹。”
她拍了拍肚子,“反正不管是啥,以后这京城,估计是要被这一大一小两只魔王给闹翻天了。”
程昱终于伺候完了。
他站起身,腿稍微有点麻,但他也没在意。
去浴室洗了手,又把身上那股护肤品的味儿冲了冲,这才敢爬上床。
动作熟练地把暖烘烘的小女人捞进怀里。
“闹吧。”
他在黑暗里吻了吻她的发旋,底气十足的承诺。
“就算把天给捅个窟窿。”
“你老公也早就把补天的石头给备好了。”
“睡吧,女王大人。”
这一夜。
沈瑶再也没梦见那些张牙舞爪的数据和股价。
只梦见了一只傻乎乎的大狼狗,守在摇篮边,凶神恶煞地把所有试图靠近的蚊子都给拍死了。
那样子。
真他妈的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