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国贸三期顶层宴会厅。
一场汇聚了整个华夏互联网半壁江山的行业峰会，正在这里举行。
空气里飘浮着昂贵的香槟气泡、顶级雪茄的醇香，以及由数百亿资本和滔天权势交织而成的压迫感。
巨大的环形会议桌，如同古罗马的斗兽场。
中心，是聚光灯追逐的战场。
沈瑶就坐在光里，身边是几个年过半百，早已在商场封神的老牌巨头CEO。
他们穿着万年不变的深色西装，神情威严。
谈吐间，每一个字都足以搅动资本市场的风云。
她今天穿了一件Schiaparelli的高定白色西装。
垫肩利落，腰线收得凌厉，胸口一枚金色的眼睛胸针，嚣张又诡秘。
长发被她挽成一个干净利落的发髻，只留几缕碎发垂在颊边，衬得颠倒众生的脸在满室的老成持重里美得格格不入。
台下第一排，最中心的位置，程昱慵懒地靠在椅背里。
他没穿西装，只是一件简单的黑色高领羊绒衫。
手腕上那块星空万年历，在水晶灯下折射出令人心悸的光。
他没看台上那些口若悬河的大佬。
深邃漆黑的眼，自始至终像看守绝世珍宝的恶龙一样，盯着光里那个，属于他的女人。
圆桌论坛的议题，宏大又枯燥。
巨头们在谈生态，谈壁垒，谈全球化布局，谈下一个十年的风口。
每个人都在用最华丽的辞藻，构建着自己早已固若金汤的商业帝国。
相比之下，音符跳动刚刚突破五千万DAU的成绩单，虽然亮眼得刺目，却像个偏科严重的天才，除了流量一无所有。
气氛，在竞争对手“闪看”CEO庄鹏拿起话筒的那一刻，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庄鹏年近四十，靠着巨头投资春风得意。
因为过度应酬而略显浮肿的脸上，堆着和善的笑。
可那双小眼睛里，却闪烁着对沈瑶的嫉妒与恶意。
他先是装模作样地，恭维了沈瑶几句。
然后话锋一转，刀子就明晃晃地捅了过来！
“沈总年轻有为，音符跳动的增长势头，我们这些做前辈的，看了都觉得后生可畏啊！”
他顿了顿，将话筒凑得更近了。
油腻的声音透过音响，清晰地传遍了会场的每一个角落。
“不过呢，我个人有个小小的疑问，也想替在座的所有投资人问一句。”
他看向沈瑶，笑容虚伪得让人想吐。
“流量，固然重要。
可是在座的各位，谁手里没有几个亿的流量池？”
“我想请问沈总，流量，之后呢？”
“流量，要如何转化为，真正的商业价值？
如何构建起，别人无法攻破的生态壁垒？”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强烈挑衅意味的质问，狠狠地砸在了沈瑶的面前！
“请问音符跳动……”
“到底怎样，才算真正的牛逼？”
轰——！！！
所有人的目光，都“唰”的一下，全都聚焦到了沈瑶的脸上！
太毒了！
它精准地撕开了音符跳动华丽的流量外袍，将它也是唯一的软肋，商业化能力薄弱，血淋淋地暴露在了所有资本的眼皮子底下！
庄鹏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这个不可一世的女人，是如何在这个所有大佬都在看着的舞台上，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当众出丑，狼狈不堪的样子！
台下，程昱的眸子瞬间就冷了下来！
盘踞在他身体里的暴戾气息，再也无法压抑！
他握着扶手的手，指节捏得“咯咯”作响，几乎就要当场发作！
可就在这时，台上的沈瑶动了。
她缓缓地偏过头，在紧张压抑的空气里，精准地找到了台下他的目光。
然后，她冲着他极快地眨了一下眼睛。
眼神狡黠又安抚。
像在说：乖，别动，看我的。
程昱身体的紧绷缓缓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