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底冷笑一声,面上却故作沉吟,仿佛被说动了几分。他握着门闩的手微微一动,像是真的要开门出去。
门外那太监见状,脸上瞬间闪过一抹计谋得逞的喜色,迫不及待地又催促了一句:“这就对了嘛,快些吧,可别让太后娘娘久等!”
可谁知,吉祥的确迈过了门槛,却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对方“哎哟”一声痛呼,脸上的喜色瞬间化为惊愕与恐慌。
与此同时,吉祥扭头朝院内一声低喝:“小贵子!还愣着干什么!此人冒充太后宫使,言辞躲闪,行迹鬼祟,意图不轨!把他给我捆了,送去惠贵妃处!”
早已摩拳擦掌藏在吉祥身后的小贵子如同脱兔般窜了出来,手里赫然拎着一卷早就备好的粗麻绳。
脸上挂着一种混合着兴奋和凶狠的笑容,二话不说就拿着绳子往那太监身上套去。
“吉祥哥放心,跑不了他!”
他一边利落地捆绑,一边还不忘对着那吓得面如土色、试图挣扎却徒劳无功的太监笑嘻嘻地说话:
“嘿嘿,这位‘慈宁宫’的哥哥,对不住了啊,暂时得罪了!若您真是太后娘娘跟前的人,等查明了,我们哥俩一定备上厚礼,给您磕头赔罪!可若您不是……”
小贵子手下猛地一紧,勒得对方又是一声惨叫。
“……那就等着去慎刑司,好好尝尝那儿的规矩吧!”
吉祥冷眼看着小贵子将人捆结实了,像拖死狗一样往外拖。
他再次警惕地扫视了一眼门外空无一人的宫道,随即毫不犹豫地重重关上宫门,落下沉重的门闩。
“砰”的一声闷响,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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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内发生的小事并没有传到叶瑜的耳朵里。
此时的她正抱着被子,睡得香甜。
“娘娘,今日醒醒神,咱们去正殿住一日吧。”
叶瑜迷迷蒙蒙一睁眼就听到兰莺姑姑说出这样的话来。
“嗯……”
还彻底沉浸在睡意里的叶瑜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像个乖巧的瓷娃娃。
兰莺姑姑朝外间拍了拍巴掌,候在外间的宫女们立刻鱼贯而入。
她们手中捧着衣物、水盆、巾帕,如同早有演练。
叶瑜尚未完全清醒,便被人轻柔地扶起,温热的面巾敷过脸,驱散了最后一点朦胧。
接着,那身她平日图凉快常穿的素纱寝衣被换下,一套崭新的、用料更为讲究的素色襦裙罩上了她的身子。
“姑姑,这是……”叶瑜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兰莺姑姑但笑不语,只将她按在梳妆台前的绣墩上。
那面光可鉴人的铜镜,清晰地映出她犹带困惑的脸庞和身后兰莺姑姑温柔又郑重的神色。
兰莺姑姑拿起黄杨木梳,梳齿轻轻滑过叶瑜如瀑的青丝,动作舒缓而充满仪式感。
她一边梳,一边低声吟诵:
“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祝词吟罢,她手下动作陡然利落起来,十指翻飞,拢发、拧转、盘结,不过片刻功夫,一个紧实而精巧的椎髻便已成型。
随后,兰莺姑姑从一旁宫女捧着的锦盒中,取出一支通体翠绿,水头雕成青竹节状的玉笄,小心翼翼将它插入发髻之中。
这会儿叶瑜算是彻底清醒了,她摸了摸发间这支翠得鲜亮的发笄:
“我首饰盒子里没有这支....”她扭头看向兰莺姑姑,眼中满是疑惑。
“这是奴婢赠娘娘的。今日是娘娘16岁生辰,若娘娘在民间,该是及笄的日子。这及笄,讲究三加。可惜奴婢没本事,打不起这第三加的冠,委屈娘娘了。”
她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歉疚,顿了顿,才又扬起笑容:“早膳已备好了,都是您爱吃的。娘娘今日就移步正殿去吃,好不好?”
哪里委屈。
叶瑜只觉得一股暖流自心底汹涌而出,她拉了拉站在自己身后的兰莺姑姑,有些感动:
“谢谢师傅,从没人这样给我过过生日。”
叶瑜说的是真心话,她在现代时打小跟着奶奶在乡下长大,老一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