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欢迎!”
季知棠深知,苏夫人愿意出任副馆长,有借建立百工馆扬名立望之意。她乐得成全,此刻便率先邀请苏夫人上台训辞。
她率先鼓掌,台下学员们虽有些懵懂,但也跟着稀稀拉拉地拍起手来。
苏夫人对季知棠微微颔首,然后不疾不徐地迈着步子,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沉稳地走上矮台。她站定后,并未立刻开口,而是用平和却极具穿透力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张年轻的面孔,直到场下最后一点窃窃私语也消失不见,才缓缓开口。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感:
“致百工馆诸生书——”
开场一句,便让台下大多不识字的学员们心头一紧,感觉似乎要听很长很复杂的东西。
“今日,我们聚于这方檐下,不论此前是握锄还是执针,是耕读传家还是市井营生,既入百工馆,便同为手足。”苏夫人的声音平和而有力,“我深知,诸位来此不易——或是说服高堂,或是典当薄产,更有姊妹需冲破樊笼。我佩服诸位破釜沉舟的勇气。”
一些年纪稍长的学员,如郑小兰,听到这话,不由得心头一酸,仿佛被说中了心事。
“世间常言‘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苏夫人话锋微转,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批判。
“然,纵观鄞县的繁华,哪处宫阙不需木工榫卯?哪件华服离得飞针走线?哪桌佳肴不是灶火之功?百工,非雕虫小技,实乃立身之本、安家之基、安国之石!”她略微提高了声调,“在馆中,木工要知木理人性,庖厨须通火候世情,刺绣当察经纬人心——手艺练到极处,皆是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