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长居府内者,皆需立下劳务契书,一应食宿皆由府中供给,亦可按月领取例钱,以免落人口实。”
李肆闻言一怔,心中顿感不悦,他可是来当官的,岂能做这些贱役?他强压下不快,挤出一丝笑容道:“先生怕是误会了,在下是持荐书来谋官的,并非……”
账房不卑不亢地打断他,语气依旧平稳:“相公明鉴。如今临安待缺的官人甚多,纵有荐书,也需等候吏部勘验文书,短则一两月,长则半年亦有可能。这段时日住在府中,若无名目,恐惹闲话,于大人、于相公的清誉皆有妨碍。这契书不过是权宜之计,写明‘自愿入府帮佣三月,月钱五百文’,待吏部文书一到,自当销毁,绝不耽误相公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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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娘在一旁看着这气派的府邸,早已心生向往,又怕节外生枝,连忙轻轻扯了扯李肆的衣袖,低声道:“郎君,既来之则安之,这位大人安排得也在理,咱们暂且忍耐几日便是。”
李肆转念一想,若能借此机会攀上周府的关系,暂屈几日似乎也无妨。再看那契书条款,似乎并无苛刻之处,自觉无碍,便提笔在指定位置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芸娘见状,也忙不迭地跟着按了手印。
他们万万不曾料到,那账房早已在契书底下,悄无声息地垫放了一份空白的“永佣契”。纸张薄,李肆下笔力道不轻,墨迹轻易便透过纸张,在他们签名的正下方,映出了淡淡的痕迹——这正是周府管事早已备下的手段,只待他们入局。
待两人签完按过手印,墨迹干透,账房身后那名身形魁梧的仆役突然上前一步,声如洪钟,厉声喝道:“李肆!芸娘!卖身契已立,从此刻起便是周府家奴,还不速去各司其职!”
李肆大惊失色,正要张口争辩,却见那一直神色平淡的账房先生冷笑一声,手腕一抖,竟从方才那纸契约下,精准地抽出了那张墨迹沉暗的“永佣契”。
“白纸黑字,红印分明,”他指尖重重地点在李肆那尚未干透的签名处,声音冰冷,“你这名字,可是亲手签在了这卖身契上!你个寡廉鲜耻之徒!抛妻弃子,人面兽心!如今你既‘自愿’画押为奴,倒省了衙门一道程序——来人!”他袖袍一拂,语气决绝,“将此二人带下去,依府规严加管教!”
李肆如遭雷击,浑身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瘫软在地,面如死灰。芸娘更是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却被两个粗壮的婆子毫不留情地拽开。
直到此刻,他们才恍然惊觉,从踏进周府的那一刻起,他们自以为是的青云路,根本就是一条被人精心设计、通往深渊的不归路,每一步都在他人的算计之中。
此后,李肆被发往周家在城外的农庄,终日与挑粪垦荒等最脏最累的活计为伍,昔日的“读书人”体面荡然无存。
芸娘则被留在内院,负责浆洗全府上下的衣物,一双原本保养得宜的手,很快变得粗糙红肿。那纸卖身契将这对野心勃勃、妄想一步登天的男女,牢牢地锁在了他们曾经梦寐以求的富贵高墙之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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