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跪坐一旁,哀哀哭泣:“作孽啊……这个家都要散了呀……”
李肆毫不理会,一把将银钱揽入怀中,冷笑道:“蠢妇!我要去临安奔前程,正缺盘缠!你们一个个拖我后腿,安的什么心?”
章秀秀抬起泪眼,仿佛抓住最后一缕希望,哀声求道:“官人……你若真去了临安,能谋得前程,飞黄腾达……可否……可否还记得我们母子?每月若能寄些银钱回来,让我们苟活性命也好……” 这句话,她说得情真意切,充满了无助妇人对丈夫最后的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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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李肆而言,这不过是一张空头支票,他满口答应:“放心!待我发达,定不会亏待你们母子!”心中却嗤笑她的愚蠢懦弱,拿钱的动作更是毫无负担。
李肆揣好钱财,扬长而去。
听着脚步声远去,李大娘仍坐在地上低声啜泣。章秀秀缓缓起身,将她轻轻扶起,低声道:“好了,娘,不哭了。他马上就走了……以后,咱们娘仨好好过日子。”
李大娘抬起泪眼,望着儿媳沉静的面容,终于缓缓点头。这场戏,她们一起演到了最后。
钱一到手,李肆第二日便匆匆去寻王承绪。芸娘紧跟其后,她唯恐李肆得了前程将她半路抛下,定要亲眼见证才肯安心。
二人来到约定处,王承绪早已等候多时。李肆急不可耐地将沉甸甸的钱袋递上,王承绪亦郑重取出那封盖着官印的信函。
“王兄,全在这儿了,快把信给我!”
王承绪却不急着交接,正色道:“李兄,我为你打点此事,看中的是你这才华人品。他日你若飞黄腾达,可莫要忘了今日故人啊。”
说罢才将信函递过,指尖在那火印上轻轻一点,示意不能拆开,接着说:“此去临安,我已打点好一切——今日午后便有相熟商船启程,船主与我交情匪浅,特地留了上等舱位。这一路,定保李兄舒坦体面。”
李肆被这番吹捧说得心头熨帖,仿佛已看到自己衣锦还乡的景象,连腰杆都不自觉挺直了几分。
王承绪见他神色,又适时压低声音:“不过今早我得着信儿,临安那边已有旁人举荐了几位书生。李兄才学过人,自是不惧,但终究……宜早不宜迟啊。”
芸娘一听就急了,使劲扯李肆衣袖:“还愣着做什么?这等机缘若叫人抢了先,哭都来不及!”
李肆攥紧信函,傲然一笑:“王兄放心,他日我若得意,定不负今日相助之情。”
“那就预祝李兄一路顺风,前程似锦了。”
二人再无迟疑,带着那封“青云梯”和剩余银钱,匆匆赶往码头,奔向他们深信不疑的临安富贵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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