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到了往常最热闹的午市时分,“季家速食店”却依旧门庭冷落,只有零星几个熟客匆匆打包了饭菜便离开,与往日排队的盛况形成鲜明对比。
店里的气氛难免有些压抑,何氏和姚小星默默地擦着早已干净的桌子,季知蘅也乖巧地坐在柜台后,小脸上没了往日的活泼。
就在这时,店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周老夫人身边的孔嬷嬷来了。
她走进店内,目光扫过冷清的堂食区,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但并未多言,只是对迎上来的季知棠客气地说道:“季娘子,老夫人近几日又有些食欲不振,嘴里没味儿,想着你手艺好,心思巧,特让老身来请你去府上一趟,做几道清淡可口的家常小菜,给老夫人换换口味。”
季知棠正愁店里无事可做,空对着流言蜚语生闷气,闻言立刻应下:“孔嬷嬷稍等,我拿上随身的刀具这就跟您去。”能有点事情忙碌,尤其是为信任她的周老夫人做饭,总好过在这里枯坐。
她跟何氏交代了一声,便提着她的专用小工具箱,跟着孔嬷嬷往周府走去。
到了周府,先被引去拜见周老夫人。只见周老夫人斜倚在暖榻上,身上盖着薄毯,脸色倒不似生病,只是眉宇间带着些慵懒和倦怠,确实像没什么胃口的样子。
见到季知棠,她露出温和的笑容:“棠姐儿来了,又要辛苦你了。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你就看着做些清淡爽口的便好。”
季知棠恭敬应下,便随孔嬷嬷去了厨房。
周家的厨房宽敞明亮,食材琳琅满目。
季知棠略一思忖,考虑到周老夫人常年食欲不振,脾胃偏弱,决定先从一道温补的汤品入手。她选了一只肥嫩的仔鸡,处理干净后剁成小块,用温水略微冲洗,沥干水分后放入一个厚重的陶罐中。
又取来黄芪、党参这几味益气健脾的药材,配上几片生姜和几颗去核的红枣,一同放入罐中,加入足量的冷水。将陶罐坐在柴火灶最小的灶眼上,利用柴火熄灭后的余烬和极小的火苗慢慢地煨着,这就是所谓的“文火”。
这样慢炖一两个时辰,才能将鸡肉的鲜香和药材的精华彻底融入汤中,且肉质不会因大火而变得软烂失去口感。
炖上鸡汤,她又手脚麻利地准备了其他几样小菜:
一碗嫩滑的蒸蛋羹,火候要恰到好处,表面光滑如镜;
一碟精致的蒸萝卜丝卷,将白萝卜切成极细的丝,调味后卷起,口感清甜软糯;
一盘清炒南瓜,只放少许油和盐,凸显南瓜本身的清甜;
一条现杀的鲈鱼,简单用姜丝、葱段清炖,鱼肉鲜嫩,汤色奶白;还有一道嫩姜炒鸡丝,选用鸡胸肉切丝,与嫩姜同炒,开胃爽口。
鸡汤还在咕嘟咕嘟地冒着细小的气泡,香气渐渐弥漫开来。
季知棠环顾厨房,看到一旁竹筐里放着几根新鲜的山药,又想起自己之前熬制并带来打算送给周老夫人的杨梅酱,心中忽然一动——没有蓝莓,可以用杨梅酱做个平替版的“蓝莓山药”啊!
这道菜口感绵密酸甜,清爽开胃,正适合食欲不振的人。
说干就干。她取来山药,仔细地削去外皮,切成小段,上锅蒸了约莫一刻多钟,直到用筷子能轻松戳透。取出后,趁着温热,将山药压成细腻的泥状,然后放入一个好看的白瓷盘中,细心地将山药泥堆砌成小巧的山峦形状。
最后,舀起几勺殷红透亮的杨梅酱,均匀地淋在山药泥上,红白相间,甚是诱人。
这时,陶罐里的鸡汤也炖得差不多了。她用筷子轻轻一戳,鸡肉便轻易分离,汤色呈现出清澈的浅琥珀色,香气浓郁而不油腻。
她在出锅前才加入少许盐调味(过早放盐会使肉质变硬),没有添加任何多余的调料,全靠食材本身的鲜味和药材的甘醇来调和,最大限度地减轻脾胃的负担。
这道黄芪党参炖仔鸡,最适合周老夫人这种脾胃虚弱、乏力、食欲不振、吃凉食容易腹泻的体质,既能补气健脾,又清淡不腻。
将所有菜式准备好,丫鬟们依次端到饭厅。周老夫人看着桌上摆盘精致、香气扑鼻却又不见厚重油烟的五六道菜,脸上露出了真切的笑容。她招呼季知棠:“棠姐儿,辛苦了,快来,坐下陪老身一起吃点儿。”
季知棠连忙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