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破了凝滞的空气，也让那老管事浑身一激灵。
“大…大人…”老管事慌忙躬身，声音发颤，“是…是青浦镇赵家…派人送来…送来今年的田赋…清单…请大人…过目…”他几乎是捧着卷宗，踉跄着送到案前，然后如蒙大赦般退下，后背衣衫已被冷汗浸透。
林大山拿起卷宗，目光落在那些被刻意夸大的数字上，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冰冷的弧度。他并未立刻发作，只是将卷宗随手放在一边。这份平静，却让堂下众人感受到比雷霆震怒更甚的压力。赵家？半月前还气势汹汹堵路索要“祖产”，如今山君退却，红草堡锋芒更盛，便立刻换了副嘴脸，试图用“主动”缴纳赋税来缓和关系？何其可笑，又何其…可鄙！
“自强，”林大山放下卷宗，目光转向下首的儿子，“彭家船队，下一批货物交接，定在何时何地？”
林自强一身戎装，铁皮境初成的罡气内蕴，身形笔挺如标枪，眉宇间已褪去不少青涩，多了几分沉稳与坚毅。他迎着父亲那洞彻人心的目光，毫无惧色，清晰答道：“回父亲，按契约，三日后酉时，海城东码头‘丙字’三号泊位。此次发运精铜锭三百块，山参五十斤，上等硝皮二百张。”
“嗯。”林大山微微颔首，不再多言，继续翻阅其他文书。堂内再次陷入那种令人心悸的寂静。所有人都明白，那看似寻常的“丙字三号泊位”，如今承载的，是红草堡能否真正打通海上命脉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