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钰见状,心中酸涩不已,轻轻拍着父亲的背,强笑道:“爹,别哭了。您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都不哭了,您倒哭得比我还厉害。再这样下去,大宝和小宝都要笑话您是爱哭的老头子了。”
“不哭了,不哭了,都别伤心了。”老爷子抹了抹眼角,声音还有些哽咽,却努力挺直了腰板,环顾四周,见几个孩子正睁大眼睛望着自己,脸上不禁浮起一丝窘迫,连忙挤出一抹略显僵硬的笑容:“大宝、小宝,到姥爷这里来,还记得姥爷不?”
两个小家伙怯生生地挪到老爷子身边,大宝小声说:“姥爷,我记得您。”
小宝则紧紧攥着沈清钰的衣角,眼神里交织着好奇与怯意。
沈清钰俯身轻抚他的发,柔声哄道:“小宝乖,这是小爹爹的父亲,是你的姥爷。来,叫一声‘姥爷’。”
小宝抿了抿嘴,终于鼓起勇气,细声细气地唤了句:“姥爷。”
老爷子眼眶又是一红,连忙将两个孩子搂入怀中,粗糙的手掌轻拍着他们的背,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慈爱:“好孩子,好孩子!这是姥爷的家,也是你们的家。往后啊,就当自己家一样,别拘束。那边两位,是你们的大舅母和小舅母,这几个是你们的表哥表姐……都是一家人。”
沈清钰每年只在年节时回来一次,虽年初才归家过,可孩子们年岁尚幼,大半年光阴流转,早已模糊了记忆,如今再见,竟又如初识一般生疏。
两位嫂子也围拢过来,拉着沈清钰的手嘘寒问暖。
这时,沈母发话了:“都别站着了,吃饭!菜都要凉了!孩子们饿得直打转,有什么话,等吃饱了再说不迟!”
沈父也连忙附和:“对对对,快坐下,快坐下,都坐下吃饭!”
沈大哥见状,长舒一口气,连忙招呼众人入座。沈家人口众多,老老少少加起来足有十几口,热闹非凡,便分成了两桌用餐。
主桌上,沈父沈母端坐上首。沈清钰携着两个孩子被安排在沈父右手边,尽显亲厚。
沈母左手边则依次坐着沈大哥、沈二哥,以及沈大哥的长子——已显少年英气的沈奕轩。
另一桌则由女眷和年幼的孩子们围坐。
沈大哥的夫人林幼安温婉端庄,身旁是十三岁的次子沈奕昕和九岁的小女儿沈奕瑶,兄妹俩眉眼清秀,举止乖巧,安静地坐在母亲身边。
沈二哥的夫人苏佩兰则带着十岁的哥儿沈奕晨与六岁的小儿子沈奕铭,脸上笑意淡淡,眼神却不时往主桌飘去。
苏佩兰抬眼瞥了主桌上的沈清钰父子三人一眼,又扫过林幼安与沈奕昕,唇角微抿,压低声音道:“昕儿啊,往日里你可都是坐在主桌的,如今你两个小表弟一来,位置就被占了,委屈你跟我们这些妇孺同桌,心里可别不自在。”
沈奕昕闻言,眉头微蹙,他虽年纪尚小,却也明辨是非,正欲开口反驳,却被林幼安抢先柔中带刚地接了话:“弟妹这话可说得奇怪了。钰哥儿和两个孩子也是我们沈家骨肉,血脉至亲,怎就不能坐主桌了?这本就是他们该有的位置,谈何委屈?”
苏佩兰脸色一滞,勉强挤出两声干笑:“嫂子说得是,是我多嘴了,一时口快,没想那么多。”
嘴上虽服软,心中却暗自不平,不过是个外嫁多年的哥儿,如今归来,竟被全家捧在掌心,未免太过抬举了。
主桌上却是其乐融融,沈源不停地为沈清钰夹菜,“钰哥儿,快尝尝,这是你最爱吃的金齑鲈鱼脍。”
沈清钰夹了一箸送入口中,唇齿生香,不禁笑道:“嗯,鲜嫩爽滑,蔡婶的手艺又精进了。”
鲈鱼鱼腹刺少,肉质细嫩,他细心地挑出几块,分别夹给大宝和小宝,轻声道:“来,慢点吃,小心鱼刺。”
沈父看着这一幕,心头蓦然一酸——他的小哥儿,曾经那个被他捧在手心的孩子,如今也已为人父,懂得如何照顾自己的孩子了。
正出神间,碗里忽然多了一勺香气四溢的扁尖鸭臛。
“爹,这是您最爱吃的,多吃点啊。”
“哎,你也吃,你也吃!”老爷子顿时眉开眼笑,心中暖流涌动——还是小哥儿贴心,最懂他的口味。
这时,沈奕轩忽然起身,端起酒杯,神色恭敬:“今日钰叔回家,实乃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