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日深夜的通天宫遗址,黑雾浓得像化不开的墨,连头顶的残月都被遮得严严实实,只有遗址广场中央的青铜钟泛着冷光,在黑暗中格外扎眼。萧承宇四人伏在遗址西侧的断墙后,指尖都捏着冷汗——他们避开了三波影化士兵的巡逻,靠真周显熟悉的地形绕到广场边缘,却被眼前的景象钉在了原地。
数百名百姓被粗麻绳绑在广场的石柱上,密密麻麻排了整整三圈。他们大多双目空洞,脸色青灰,脖颈和手臂上爬满了黑色的影纹,像蚯蚓般缓缓蠕动。有几个百姓还残留着一丝意识,嘴唇颤抖着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只能任由影纹顺着血管往心脏蔓延,眼里满是绝望。
“这些百姓……是从城里各个角落抓来的。”苏清禾按住颈间发烫的圣女玉佩,盲眼对着人群,声音带着颤抖,“我能‘看到’他们的生机在被影纹吸走,要是再被钟声刺激,真的会变成影食!”
萧承漠的银弓已经拉满,箭尖对准广场高台上的人影——那是户部侍郎,此刻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祭服,脸上画着诡异的影痕符文,手里握着一根青铜钟槌,正用疯狂的眼神扫视着绑在石柱上的百姓。
“都给我安静!”户部侍郎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钟槌重重敲在青铜钟的边缘,发出“当——”的一声闷响。这声音不像普通钟声清脆,反而带着一股黏腻的邪气,刚一落地,广场上的黑雾就剧烈波动起来,绑在石柱上的百姓突然集体抽搐,手臂上的影纹瞬间亮起,青黑色的光芒顺着血管往上爬,速度比之前快了三倍!
“钟声在加速影纹吞噬生机!”萧承宇的瞳孔骤然收缩,三域镜的银光在掌心凝聚,却不敢贸然出手——广场周围藏着至少二十名影化士兵,一旦动手,他们会立刻扑上来,到时候不仅救不了百姓,还会暴露位置。
户部侍郎显然很满意这效果,他举起钟槌,又要往青铜钟上敲,嘴里嘶吼着:“子时快到了!周隐大人说了,你们都是献给域外之主的祭品!能为大人的大业牺牲,是你们的荣幸!”
“荣幸你个鬼!”萧承漠忍不住低骂,银箭的箭尖都在发抖,“这杂碎跟周隐一样疯了!拿百姓的命当祭品,早晚遭天谴!”
就在这时,一道阴冷的声音突然从通天宫地下传来,像是从地缝里钻出来的,带着刺骨的寒意,在广场上空回荡:“萧承宇,别躲了,我知道你来了。”
是周隐的声音!
萧承宇四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们死死盯着地下入口的方向——那是一个被黑雾笼罩的石阶,隐约能看到里面泛着的黑气,正是碑室的方向。
周隐的声音继续传来,带着掌控一切的笑意:“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带着苏清禾和镇镜钥下来,乖乖把圣女血滴在石碑上,我可以让这些百姓多活半个时辰;第二,你不下来,我就让户部侍郎每敲一次钟,送一个百姓变成影食——你猜猜,等子时到,还能剩下几个活人?”
“你敢!”萧承漠猛地站起来,就要冲出去,却被萧承宇一把拉住。
“别冲动!”萧承宇压低声音,眼神却死死盯着地下入口,“他就是想激怒我们,让我们自投罗网!宁叔还在地下埋伏,我们要是现在出去,不仅救不了百姓,还会打乱他的计划!”
苏清禾却轻轻摇了摇头,她抬起头,看向广场上正在抽搐的百姓——有个约莫五六岁的孩子,被绑在最前面的石柱上,小脸惨白,影纹已经爬到了脸颊,却还下意识抓着怀里的布娃娃,眼里的泪水顺着眼角往下流,明明失去了意识,却还在本能地害怕。
她的心脏像被狠狠揪住,指尖下意识握紧了怀里的镇镜钥,钥匙的青光透过指尖,微微发烫。“我们不能看着他们死。”苏清禾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周隐要的是我和钥匙,只要我下去,他至少会暂时停手,百姓就能多活一会儿——宁叔在地下等着我们,我们可以趁机和他汇合,再想办法反制。”
“清禾姐!你疯了?”真周显急忙拉住她,“周隐就是个疯子,你下去了他肯定不会放过你!”
“我知道。”苏清禾转过身,看着萧承宇和萧承漠,眼里没有恐惧,只有平静,“但我是圣女血脉,这些百姓是因为我才被抓来的,我不能让他们替我死。而且你们忘了,镇镜钥的终极作用是反伤域外之主,只要我能靠近石碑,找到机会激活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