涡也开始收缩。
“成了!”周显兴奋地喊道,琉璃灯的光照亮了溶洞底部——那里竟有座半埋在土里的石台,上面刻满了古老的纹路。
苏清禾走上前,指尖抚过石台表面的纹路。那些纹路扭曲盘绕,一半是代表镜之源的青光,一半是代表浊灵的黑气,最终在石台中央交汇,形成个太极般的图案。图案下方刻着几行古篆,周显凑过来辨认了半天,脸色变得无比凝重:
“上面说……浊灵本源来自域外,与镜之源同出一源,是‘混沌初开时的一体两面’……”
“一体两面?”萧承宇愣住了,“你的意思是,浊灵和镜之源本来是一个东西?”
“很可能。”苏清禾的盲视穿透石台,“看这纹路,镜之源代表‘秩序’,浊灵代表‘混沌’,两者相互克制,却又缺一不可。就像白天和黑夜,少了谁都不行。”
这个发现像道惊雷,炸得所有人都沉默了。如果浊灵和镜之源同出一源,那之前的“净化浊灵”岂不是谬论?就像试图消灭黑夜一样,根本不可能做到。
“那我们之前做的……”萧承漠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想起那些被净化的浊气,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是消灭,是平衡。”敖青突然开口,他看着石台上的太极图案,眼中闪过明悟,“古籍说‘孤阴不生,独阳不长’,或许我们要做的,不是彻底净化浊灵,而是让它与镜之源重新平衡,回到混沌初开时的状态。”
周显翻出随身携带的《海外异闻录》,快速翻阅着:“这里也有记载!‘归元镜非灭浊之器,是调和之钥’,原来如此!归元镜的真正作用,是调和两者的力量,而不是单纯的净化!”
溶洞的震颤渐渐平息,龙形图腾的光芒也渐渐黯淡。裂隙被成功封印,浊气不再扩散,但每个人的心里都沉甸甸的——他们一直以为的“敌人”,竟然与他们守护的镜之源是一体两面,这个认知太过颠覆。
“这就是靖南王想掩盖的真相吗?”萧承宇摸着石台上的纹路,“他知道浊灵和镜之源同出一源,所以想借浊气的力量,夺取镜之源的控制权?”
“很有可能。”苏清禾站起身,红衣在幽暗的溶洞中显得格外醒目,“如果能同时掌控两者,确实能获得难以想象的力量,足以颠覆天下。”
她看向敖青:“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堕落仙门既研究镜阵,又饲养浊灵——他们的目标,恐怕也是这个‘平衡’的控制权。”
敖青的脸色无比凝重:“看来,蓬莱的归元镜,比我们想象的更重要。它不仅是净化浊气的关键,更是平衡三界的核心。一旦被堕落仙门夺走,后果不堪设想。”
小暑的阳光透过裂隙的缝隙照进来,在石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萧承宇和萧承漠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无论浊灵和镜之源是什么关系,守护归元镜,阻止野心家掌控力量,都是他们必须完成的使命。
“回去吧。”苏清禾最后看了眼石台,“这个发现,必须告诉陛下和三王。我们的蓬莱之行,目标可能要变了。”
周显小心翼翼地将石台的纹路拓印下来,嘴里还在念叨:“一体两面……调和之钥……原来初代圣女的预言,说的是这个……”
众人顺着来路返回,裂隙深处恢复了寂静,只剩下那座古老的石台,在黑暗中默默诉说着混沌初开的秘密。它像个巨大的问号,悬在每个人的心头——如果浊灵和镜之源本是一体,那他们十年后的蓬莱之行,到底是去“净化”,还是去“调和”?
这个问题,或许只有等到他们站在归元镜前的那一刻,才能找到答案。
但此刻,他们都明白,这场关乎天下存亡的较量,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正邪之战,而是一场关于平衡、关于认知、关于世界本源的终极探索。
而他们,已经踏上了这条无法回头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