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那扇黑胡桃木门时，程斐然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他轻触一侧开关，灯光从玄关到客厅，潮汐一般蔓延开来，让程斐然不由地放松下来。
面前是一条长长的玄关走廊，两侧的木质墙壁干干净净，只有一个灯光面板。
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拂过鼻尖，和他身上那种清冽的雪松香气很接近。
程斐然觉得自己像一只被诱捕的小兽，走进了猎人的陷阱。
突然就不自在了。
他看穿了她的情绪变化，却不点破，只勾唇笑了笑：“先把鞋子换下来吧。”
之后他打开墙上的隐形门，从换鞋柜里取出一双象牙色的绸面拖鞋，弯腰放在她脚边，像照顾公主的侍从一样，轻轻帮她脱下了高跟鞋。
程斐然也几乎是本能反应，自然地扶住他肩膀，却因隔着衬衫，感受到了他温暖的身体，一下子红了脸。
他握住她右脚踝，看了看，抬头对她说：“好多了，但这几天还是尽量别穿高跟鞋。”
他漫不经心投射过来的目光，让程斐然的心跳莫名加速。
她将视线从他脸上转开，“嗯”了一声，“没骨折就行。”
他直起身来，也换了鞋子，等他又要来牵她手时，程斐然不自在的感觉越发强烈，不动声色地避开，向前走去。
霍暝渊笑笑，跟在她身侧，不紧不慢地向她介绍，这边是客厅，那边是厨房和餐厅，如果想直接回房间，前面是电梯。
程斐然向客厅方向扫了一眼。
肌理纹路的墙上挂着19世纪风格的油画，焦糖色的环形沙发上，搭着一条色彩明亮的橙黄色毯子。
沙发旁边是一台老式唱机，曼陀罗花型的扩音器，像个优雅的时光见证人。
对着沙发的黑色壁炉上，摆放着一只小型白色石膏人像，那人像正悠闲地靠在围栏上，眺望远方，仿佛站在海边吹风。
他的房子，有点像中古风和小法式的融合。
没有丝毫的富丽堂皇之感，只有一种近乎傲慢的低调。
她很喜欢这房子的设计。
唯一的问题就是，太静了，也太冷了，像一个美丽的样板房，缺少了那么一点烟火气。
“你没有佣人或者管家么？”
他捻起旁边黑胡桃木柜子上那层细细灰尘，说道：“不太喜欢外人住进来，需要的时候会请钟点工来做保洁。”
程斐然看着他那玩世不恭的脸上，流露出刹那的清冷感。
原来，这位毒舌太子爷的另一面，是性格高冷，喜欢独行的贵公子。
“我现在也要住进来了。”
她想，她也算外人。
毕竟这场婚姻，不过交易，没有情感的连接，只有利益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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