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身体,像一个被戳破的气球。他苦修百年才凝聚而成的金丹,在那纯粹的剑意冲击下,连一息都未能抵挡,便布满了裂纹,然后“咔嚓”一声,彻底碎裂。
雄浑的灵力,如同开闸的洪水,从他体内疯狂倾泻而出,又被这片星空的剑意,瞬间搅碎、同化,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王野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乌黑的头发迅速变得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转眼之间,就从一个风流的青年,变成了一个行将就木的垂暮老人。
修为,被废了。
星光长剑完成了它的使命,重新化作一粒星芒,回到了它原来的位置,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王野瘫软在虚空中,眼神空洞,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
这一幕,让旁边的石猛和赵括,看得通体冰寒,肝胆俱裂。
这比直接杀了他,还要残忍!
观海台之上,水镜中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们看不到那片浩瀚的星空剑域,他们看到的,是另一番景象。
在那座被砸得稀巴烂的宫殿里,石猛和赵括,如同两尊雕像,僵在原地,脸上是无法掩饰的惊恐。
而王野,则跪在地上,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疯狂地磕头,嘴里念念有叨。
紧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王野的身体,毫无征兆地开始抽搐,他的修为气息,如同雪崩般疯狂跌落,从金丹初期,一路掉到了炼气,最终,连一丝灵力波动都感应不到。他的容貌,也随之迅速衰老。
整个过程,诡异而可怖。
而凌云溪,她从始至终,就静静地站在宫殿的另一头,连一根手指都没有动过。
“隔空……废了金丹?!”
“天啊!这到底是什么妖法?!”
“王野好像疯了,他在对着空气求饶!”
普通修士看得心惊胆战,而苏家阁楼里的那些宗门使者们,则一个个面如土色。
“剑域……真的是剑域……”那名阵法宗门的长老,失魂落魄地跌坐回椅子上,嘴里反复念叨着,“以神魂构筑世界,以剑意充当法则……在这领域之中,她就是神!别说三个金丹初期,就是金丹后期进去,也只有被玩弄于股掌的份!”
天星宗的席位上,凌飞雪脸上的快意与狰狞,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惨白。
她浑身都在发抖,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恐惧。
她看着水镜中那个迅速衰老的王野,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下场。她忽然明白,自己所谓的阴谋,所谓的联手,在对方眼中,是何等的可笑。
她不是在算计一个对手,她是在……挑衅一尊神明。
星空剑域之内。
解决了王野,凌云溪的目光,转向了赵括。
赵括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比王野和石猛都更清楚,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他修炼的功法,本就与魂魄相关,对神魂层面的感知,远超常人。
他能感觉到,这片星空中的每一缕剑意,都带着一股至高无上、不容亵渎的威严。那是比他炼化的所有冤魂加起来,都还要恐怖万倍的力量。
“你想要我的神魂,做你的鼎炉?”凌云溪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赵括身体一颤,想也不想,立刻催动了保命的秘法。他张口喷出一团黑色的心头血,血雾瞬间将他笼罩,他的身体变得虚幻,竟是要强行遁入空间裂缝逃离。
然而,他快,凌云溪比他更快。
或者说,在这个世界里,凌云溪的意志,就是速度。
“留下来。”
随着这两个字落下,赵括周围的数十颗星辰,同时光芒大作。
无数道星光剑气,从四面八方激射而出,瞬间交织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剑气囚笼,将他和他那团血雾,死死地困在其中。
赵括的遁术,撞在剑气囚笼之上,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被硬生生地弹了回来。
紧接着,那数十颗星辰,化作了数十柄星光长剑,悬浮在他的头顶。
每一柄剑的剑尖,都对准了他的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