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风裹着栀子花香漫过校园,江恋棠站在图书馆前的广场上,指尖轻轻抚平学士服上的褶皱。淡蓝色的学位帽垂带在风里晃了晃,她抬头看向天空——流云缓慢地漫过教学楼的尖顶,像被谁用画笔轻轻晕开的颜料,和四年前她第一次踏入这所学校时看到的天空,几乎一模一样。
“恋棠,发什么呆呢?马上要开始授位仪式了,快过来排队!”林晓雅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个小巧的相机,“我刚看见陈阳在文创展那边调试灯光,他说等授位仪式结束,就过来找你,还特意留了最好的位置让你看他演示石雕。”
江恋棠回过神,跟着林晓雅走到队伍里,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体育馆方向——那里是非遗文创展的场地,此刻应该已经挤满了人。她想起昨天晚上陈阳在微信里说的话:“明天我会把‘四季茶花’的展柜灯光调得暖一点,这样石头上的雪粒会更显质感,你站在远处也能看清。”这种连展柜灯光都要为她考虑的细心,让她的心跳又快了几分。
授位仪式在庄严的音乐中开始,校长穿着红色的学位服,依次为毕业生拨穗。当校长的手拂过江恋棠的学位帽时,她忽然想起大一刚入学时,自己在非遗社团里笨拙地学习瓷绣的样子,想起第一次见到沈砚辞时的悸动,想起和林晓雅一起熬夜改《非遗错题本》初稿的夜晚,想起在青田工坊里陈阳手把手教她握刻刀的温度。这些片段像电影镜头一样在脑海里闪过,最后定格在陈阳温和的笑容上。
“恭喜你,江同学。”校长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听说你主编的《非遗错题本》被列入国家非遗推广读物,继续加油,让更多年轻人爱上传统技艺。”
“谢谢校长,我会的。”江恋棠鞠躬道谢,转身走下台时,正好看见沈砚辞站在台下,手里拿着一束向日葵。他笑着朝她挥手,眼神里满是真诚的祝福,没有了过去的拘谨,只剩下朋友间的坦荡。
“毕业快乐,恋棠。”沈砚辞把向日葵递给她,“向日葵代表‘向阳而生’,就像你对非遗的热爱,永远都有力量。我已经拿到了杭州非遗出版社的offer,以后咱们说不定还能合作,把《非遗错题本》做成系列读物。”
“真的吗?太好了!”江恋棠接过向日葵,心里满是惊喜,“以后咱们可以一起去更多的非遗工坊,收集更多的工艺细节,让《非遗错题本》越来越丰富。”
林晓雅凑过来,笑着说:“你们俩别光顾着聊工作啊,授位仪式结束了,快去文创展看看吧,我刚才听同学说,陈阳的石雕演示区都快被围爆了,大家都等着看他雕茶花呢。”
三人快步走向体育馆,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热闹的讨论声。推开门,江恋棠一眼就看见人群中心的陈阳——他穿着件干净的白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手里握着刻刀正在一块青田石坯上专注地雕刻。阳光透过体育馆的天窗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石屑在光里轻轻飘落,像细小的金色尘埃。
“你们看,这花瓣雕得多细腻,连纹路都清清楚楚!”
“听说他是青田石雕非遗传承人的徒弟,难怪这么厉害!”
“他手里的石坯好像是封门青吧?这种石头可贵了,用来做现场演示也太大方了!”
周围的讨论声此起彼伏,陈阳却丝毫没有受影响,只是专注地转动着手里的青田石。他的指尖灵活地操控着刻刀,每一笔都精准而稳定,原本粗糙的石坯上,一朵茶花的轮廓正渐渐清晰起来。江恋棠站在人群外,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这样的画面比任何风景都要动人——一个人为自己热爱的事业专注的样子,永远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恋棠,这里!”陈阳忽然抬起头,目光精准地穿过人群落在她身上,眼角的梨涡瞬间浮现,“快过来,我给你留了位置。”
周围的同学纷纷回头,笑着给江恋棠让开一条路。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走过去,刚站到陈阳身边,就看见他手里的刻刀顿了顿,在茶花的花蕊处轻轻刻下一个小小的“棠”字——和他送她的那枚印章上的字一模一样。
“你怎么把我的名字刻上去了?”江恋棠小声问,脸颊微微发烫。
“这样这朵茶花就只属于你了,”陈阳的声音很轻,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等雕完了,就送给你当毕业纪念。”
周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