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终神色如常，仿佛在谈论天气。
无论问题多么刁钻，他的回答都滴水不漏，与已掌握的情报完全吻合。
更让詹姆斯邦德心惊的是对方的心理素质。
任凭他变换节奏、施加压力，对方的情绪就像静止的湖面，不起丝毫波澜。
那种沉稳，近乎非人。
时间一长，反而是提问者感到了疲惫与不安。
三十分钟后，詹姆斯邦德合上文件夹。
“苏警官，多谢你的协助。”
“我没有其他问题了。”
“告辞。”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这时，苏天汉也缓缓起身，略一思索，开口道：
“必须说一句，詹姆斯邦德先生，和你对话很舒服。”
“你这个人，值得尊重。”
“如果未来有机会，我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
这话出自真心。
詹姆斯邦德的确有种独特的魅力，让人愿意靠近。
更何况，若真成了朋友，军情六处那些稀奇古怪的装备，说不定也能弄来几件玩玩。
詹姆斯邦德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接着，他笑了。
“我也是，苏警官，你不像普通的执法者。”
“我看过你的履历，你对同伴从不隐瞒，也从不失信。”
“等这事结束，我请你喝酒。”
苏天汉点头答应。
他从不因立场不同就拒人于千里之外。
再者，詹姆斯邦德和那些尸位素餐的西方官员完全不同。
正因如此，他才又补充了一句：
“但既然说到朋友，我也该说点实话。”
“别在表面线索上浪费太多精力。这几天我自己重新梳理过这起案件，整个香江翻了个遍，却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
“这说明什么？这帮人绝非普通劫匪。”
“他们的手法粗暴，却能做到无影无踪，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替他们收尾。”
“而且是极其专业的团队，能把现场清理到连我们这种人都找不到痕迹，只能是‘清洁工’级别的存在。”
“除非锁定这类人，深入追查，否则，这伙人永远不会现身。”
苏天汉语气平静，但每个字都像钉子般扎实。
关于天养生的事情，他绝口不提，却有意以此为饵，扰乱詹姆斯邦德的追查方向。
这个计划，他早已下定决心。
朋友之间不该设局，但苏天汉在心底划出一条界限——唯独这件事，必须另当别论。
詹姆斯邦德听完，眉头微动，觉得这番话合情合理。
毕竟，能将痕迹抹得如此彻底的人，世间寥寥无几。
想到此处，他微微颔首。
“确实存在这种可能，多谢苏警官指点。”
“时间紧迫，我得继续调查。”
“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们再详谈。”
话音落下，詹姆斯邦德向苏天汉轻轻示意，随即转身离开办公室。
苏天汉点头送别，待其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缓缓回到座位。
他清楚得很，单凭几句言语就想让詹姆斯邦德完全信任自己，无异于痴人说梦。
那是经过千锤百炼的特工，不是寻常人。
即便亲口说出的话出自至亲之口，他也会反复权衡，更何况是自己这样一个初识之人。
可这些，都不重要。
苏天汉神情淡然，并未放在心上。
重新坐定后，他启动了5D监控雷达，目光紧紧锁定詹姆斯邦德的行动轨迹。
当发现对方正朝雷洛办公室走去时，他的脸色骤然一沉。
糟了。
雷洛与他不同，远未达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境界。
念头刚起，苏天汉心头一紧。
赶过去已来不及，片刻迟疑都可能酿成大错。
他迅速调出系统商城，目光飞速扫过琳琅满目的物品。
终于，目标浮现。
“远距离记忆屏蔽器”。
无需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