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一仗,这让他既感到意外,又有些不是滋味。
“整整两万多名日寇啊!”
山城老人放下手中的电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红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在叩问着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战报。
即便这个数字可能存在些许水分,老人心里也清楚,以三百师那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部队来说,实际的歼敌数量也绝不会相差太多。
要知道,一支作战向来勇猛屡立奇功的部队,没必要也不屑于在这件事情上注水做文章。
如果说歼敌人数还有可能被人为夸大,那么鬼子高级将领牛岛实常的被俘却是铁一般的事实,容不得半点虚假。
这位在岛国陆军中赫赫有名的指挥官,如今却成了三百师的阶下囚,这个事实让老人既震惊又感慨。
想到这里,山城老人不禁苦笑起来。
自己麾下坐拥百万大军,可至今为止,莫说是俘虏日军将官,就连想要活捉几个普通的鬼子士兵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往往要牺牲数十倍于敌的兵力才能勉强达成。
这种鲜明的对比,让老人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同样都是夏国军人,为何战斗力差距竟会如此悬殊?
想到这里的山城老人,心中更加复杂了。
“混蛋!无能!都是一群酒囊饭袋的无能废物!”
忽然,山城老人怒不可遏地拍案而起,他的眼睛里此时充斥着燃烧着熊熊怒火,额头上青筋暴起,整张脸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
他独自一人对着空荡荡的办公室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仿佛要将这些日子积压的愤懑全部发泄出来。
在发泄完情绪后,山城老人深吸一口气,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
他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肉里也不自知。
不就是打胜仗吗?他在心里暗暗发誓:别人能做到的,他山城老人一样能做到!
而且一定要做得更好,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他的本事!
想到这里,山城老人立即行动起来。
他猛地抓起桌上的电话,动作之大连带着桌上的文件都散落一地,但他没有四号在意。
他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用不容置疑的命令的口吻说道:“马上把何敬芝,陈辞休叫到我的办公室来!立刻!”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何敬芝和陈辞休就匆匆赶到了山城老人的办公室。
两人都是小跑着来的,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疾行。
当他们推开办公室的门时,迎面而来的就是山城老人那张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脸。
“敬芝!辞休!”
山城老人咬牙切齿地喊着两人的名字,声音里充满了压抑的怒火。
他一把抓起桌上的电报,狠狠地摔在两人面前,纸张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后散落在地上。
“你们自己好好看看!都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
山城老人背着手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地板咚咚作响。
“你们不是整天自诩是国家的精英、军队的栋梁吗?”
他停下脚步,转身怒视着两人,“可结果呢?手握百万大军的你们却在武城地区被鬼子打得节节败退!丢盔弃甲!
说到这里,山城老人突然提高了音量:
“再看看人家第二战区!不声不响就在西山打出了一个堪称辉煌的胜利!”
他的声音因为过于激动而微微发抖,
“连鬼子的第二十师团长都被活捉了!你们说说,这脸往哪搁?!
在这番一拉一踩的严厉训斥中,平日里在夏国军政界呼风唤雨、跺跺脚都能让整个政坛震三震的两位大人物,此刻却像是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低着头缩着脖子,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何敬芝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陈辞休则不停地用手帕擦拭着已经汗湿的手心。
而静静的躺在他们脚边的那张大捷电文,此时却是那样的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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