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沉得像踩在泥里。
走出半里，我停下。
“你记得乌林那棵古樟吗？”我问。
他点头。
“金盔还在树上。”我说，“白布没落，风也没吹走。”
他没应声。
“他看见了。”我说，“他知道那是给他的警告。现在葫芦口这一出，是第二道。等他回许都，夜里听见风响，都会以为是我们来了。”
张飞忽然笑了，笑得极冷。
“你真是个狠人。”他说。
我没答。
狠？我不狠。我只是知道什么时候该开枪，什么时候该收手。
回到山道岔口，我让机枪手先走，自己留下断后。张飞没动，站在我旁边。
“你刚才在土坡上……”他忽然问，“是不是一直盯着曹操？”
“嗯。”
“你比他先动。”他说，“他还没抬手，你就挥了哨。”
我看了他一眼。
“你怎么知道？”
“我在马上，看得清楚。”他说，“你手抬起来的时候，他还在回头。”
我沉默片刻。
“所以？”我问。
“所以……”他盯着我，眼神变了，“你不是在等时机。你是在等他回头。”
我没否认。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像是不想明白。
远处传来一声马嘶。
我们同时转头。
一匹焦鬃战马从林中走出，瘸着腿，走到路边趴下。它嘴里还叼着半截草，嚼得缓慢。风吹过，草屑从它嘴角飘落。
张飞盯着那马，忽然道：“这马……是不是之前被枪声惊了？”
“是。”我说。
“它现在不怕了？”
“怕。”我说，“但它饿。”
他没再说话。
我最后看了一眼那马，转身迈步。脚步刚动，袖中遥控器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电量红得刺眼。系统界面浮出一行字：
【机枪弹药消耗：210发】
【葫芦口伏击事件录入】
【曹操心理崩溃指数：+17%】
【下一阶段预警：华容道区域出现异常兵力调动】
我划掉提示，把遥控器塞回内袋。
风从谷口吹来，带着灰烬和铁锈味。
张飞在我身后低声说：“那地方……真会有埋伏？”
我脚步未停。
“有。”
“谁去？”
“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