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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众人看向李嬷嬷的眼神,顿时充满了鄙夷与幸灾乐祸。这李嬷嬷平日仗势欺人,没少得罪人,如今见她倒霉,自然乐见其成。
“还有,”沈清辞目光转向负责厨房采买的张婆子,“去岁中秋,府中采买宴席所用南海血燕,账册记录百两一斤,可我怎听说,市面上品相最好的血燕,也不过六十两?剩下的四十两差价,又作何解释?”
张婆子腿一软,也跪了下来,面无人色。
沈清辞接连发问,矛头直指柳氏手下几个最得力、也最贪墨的管事婆子,每一桩每一件都证据确凿,言之有物。她并未直接指责柳氏,但这些管事皆是柳氏心腹,她们贪墨,柳氏岂能脱得了干系?
不过片刻功夫,二门处已跪倒了一片,之前还气焰嚣张的管事婆子们,此刻个个面如土色,磕头求饶不止。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国公府。下人们议论纷纷,看向听雪苑方向的眼神,充满了敬畏与不可思议。这位沉寂多年、被视为不祥废柴的嫡小姐,甫一归来,便以如此雷霆手段,直指柳姨娘的心腹,这是要……变天了啊!
“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啊!”李嬷嬷涕泪横流,爬到沈清辞脚边,“老奴……老奴也是一时糊涂,求大小姐开恩!这一切……这一切都是……”
她话未说完,一个冰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清辞!你这是在做什么?!”
柳氏在一众丫鬟婆子的簇拥下,急匆匆地赶来,脸色铁青,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剜向沈清辞。她显然已经收到了消息。
沈清辞缓缓转身,迎上柳氏那几乎要喷出火的目光,神色平静无波:“姨娘来了。我正在核查府中账目,发现些许疏漏,正询问几位管事嬷嬷。怎么,姨娘觉得不妥?”
柳氏看着跪了一地的心腹,尤其是李嬷嬷那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模样,气得浑身发抖。她强压下心中的惊怒,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核查账目自然是应当的。只是这些陈年旧账,难免有些疏漏,何须如此兴师动众?惊扰了老爷静养,岂非不美?不如交由姨娘来处理,定会给伱一个交代。”
她想将事情压下去,保住这些心腹,也保住自己的脸面。
沈清辞却摇了摇头,语气淡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姨娘掌管中馈辛苦,清辞身为嫡女,理应为姨娘分忧。既然发现了问题,自然要查个水落石出,以正家风。否则,传扬出去,外人还以为我靖国公府规矩败坏,纵奴欺主呢。”
她句句在理,字字诛心,将柳氏的话堵得死死的。
柳氏胸口剧烈起伏,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几乎要咬碎银牙。她看着眼前这个气质大变、言辞犀利的沈清辞,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丝无法掌控的恐惧。
这个贱人,不能再留了!必须尽快除掉!
然而,眼下众目睽睽,她若强行包庇,只会坐实了纵容之名。
“既……既然你执意要查,那便查吧!”柳氏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只是莫要冤枉了好人!”
“姨娘放心,清辞自有分寸。”沈清辞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地上瘫软的李嬷嬷等人,声音陡然转冷,“李嬷嬷,张婆子……尔等贪墨主家财物,证据确凿!即日起,革去管事之职,连同家眷,一并发卖!所得银钱,充入公中!以儆效尤!”
此言一出,如同惊雷炸响!
革职!发卖!这可是极其严厉的惩处!尤其是对李嬷嬷这等有头有脸的管事来说,简直比杀了她们还难受!
“不!大小姐饶命!姨娘救命啊!”李嬷嬷等人发出杀猪般的哀嚎,拼命磕头。
柳氏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沈清辞这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打了她的脸,拔除了她的羽翼!
“沈清辞!你……你……”柳氏指着沈清辞,气得说不出话来。
沈清辞却不再看她,目光转向周围那些噤若寒蝉、却又隐隐带着一丝快意与期待的管事婆子们,朗声道:“即日起,府中一应采买、账目,皆需由我与环儿共同核对确认,方可支取银钱。若有再敢中饱私囊、欺上瞒下者,李嬷嬷等人,便是前车之鉴!”
她没有说要完全夺权,而是提出了“共同核对”,既展示了权威,又未彻底撕破脸,留下了转圜余地,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