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能感觉到,茶水中确实被下了药,一种能缓慢麻痹神经、削弱力量的混合型药物,药性不算猛烈,但若毫无防备,时间一长,足以让筑基期修士手脚发软,灵力运转滞涩。
下毒之人,很谨慎。
喝过茶,两人并未立即离开,而是如同普通旅人般,静静坐着休息。
约莫一炷香后,茶棚外传来一阵马蹄声和喧哗。只见五六个穿着劲装、腰佩刀剑的汉子簇拥着一个衣着华贵、面色倨傲的年轻公子哥走了进来。那公子哥目光扫过简陋的茶棚,眉头皱起,满脸嫌恶。
“这什么破地方!连个像样的歇脚处都没有!”公子哥抱怨着,但还是在一张空桌旁坐下,随从们立刻上前,用自带的丝绢擦拭桌椅,摆上精致的茶具和点心。
这伙人的到来,打破了茶棚原有的平静。那几个行商和樵夫似乎有些畏惧,说话声音都小了许多。
沈清辞的目光在那华服公子哥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垂下眼帘。此人气息虚浮,脚步轻浮,是个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纨绔子弟,并非修行之人。但他的出现,时机太过巧合。
果然,那公子哥坐下没多久,便开始有意无意地将目光瞟向沈清辞这边。虽然沈清辞此刻穿着普通,脸上也做了些许修饰,掩去了部分绝色,但那清冷脱俗的气质,在这样简陋的环境里,依旧如同明珠般引人注目。
“喂,那边的小娘子,”公子哥用折扇指向沈清辞,语气轻佻,“看你们也是赶路的,不如过来陪本公子喝一杯?本公子保你们后半程舒舒服服。”
他身边的随从们立刻发出猥琐的笑声,不怀好意地围了过来。
夜宸眸中寒光一闪,正要动作,沈清辞却轻轻按住了他的手背,微微摇头。她看向那公子哥,语气平淡无波:“不必。”
“哟,还挺傲?”公子哥似乎被拂了面子,脸色沉了下来,“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把她‘请’过来!”
两名随应声上前,伸手就欲抓向沈清辞的肩膀。
就在他们的手即将触碰到沈清辞的瞬间——
异变陡生!
那两名看似要动手的随从,眼中猛地爆发出凌厉的杀机,原本普普通通的手掌瞬间变得漆黑如墨,带着腥臭的掌风,直拍沈清辞周身大穴!这哪里是纨绔子弟的随从,分明是擅长毒掌的杀手!
与此同时,旁边那桌原本低声交谈的“行商”,猛地掀翻桌子,从桌底抽出淬毒的短刃,如同猎豹般扑向夜宸!而那三个“樵夫”,也同时暴起,手中柴刀挥舞出凌厉的刀芒,封死了沈清辞所有退路!
甚至连那个烧水的老者,也一改之前的颤巍巍,身形如鬼魅般向后飘退,手中多了一对泛着绿芒的判官笔,眼神阴冷如毒蛇!
而那华服公子哥,早在随从动手的瞬间,便已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窜到了茶棚角落,脸上哪还有半分倨傲,只剩下紧张与期待。
杀局!这才是真正的杀局!之前的纨绔子弟调戏,不过是引爆冲突、吸引注意力的幌子!所有茶棚里的人,除了沈清辞和夜宸,全都是杀手伪装!
电光火石之间,沈清辞动了!
她甚至没有起身,坐在凳子上的身体如同没有重量般向后平滑半尺,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两只毒掌。同时,双手齐扬,早已扣在指间的十数枚银针,如同疾风骤雨般射向扑来的两名“随从”和三名“樵夫”!
这一次的银针,与之前不同!针尖之上,凝聚着比发丝更细的寂灭真力,在空中划过时,带起一丝丝几乎微不可见的幽蓝轨迹!
“噗噗噗噗——!”
银针入肉的声音密集响起!
那两名“随从”首当其冲,毒掌尚未收回,便被数枚银针射中面门和胸口。他们身形猛地一僵,眼中瞬间被死灰色充斥,扑击的势头戛然而止,直挺挺地倒地,皮肤迅速失去光泽,如同风干了数年的枯木!
三名“樵夫”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挥刀格挡开部分银针,但依旧有人被漏网之鱼射中手臂或大腿。中针处并无鲜血流出,但一股冰冷的死寂气息迅速蔓延,他们的动作肉眼可见地变得迟缓、僵硬,仿佛生命力正在被快速抽离!
“小心她的针!有古怪!”那手持判官笔的老者(杀手头领)厉声喝道,眼中满是惊骇。他显然没料到沈清辞的银针如此霸道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