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干透，是用蓝笔写的：“文科理科，像香樟的叶和干，叶离不开干的支撑，干也需要叶的繁茂，少了谁，都不像棵完整的树。”风再次吹过，这次很轻，只掀动了笔记本的一角，露出里面夹着的所有香樟叶，一片叠着一片，有的新绿，带着点脆，有的褐黄，透着点韧，像叠着无数个被认真对待的瞬间，每个瞬间都藏着对知识的温柔，对朋友的在意。
苏晓晓把自己的历史笔记塞进江翊怀里，笔记本封面的草莓贴纸蹭到他的手背，留下点微粘的触感。“给你参考！我的‘朝代香樟图’配你的‘齿轮三省制’，简直是文理结合的典范！以后我们四个组队，横扫文科理科，让张叔给我们打折，让老师给我们加学分！”陆知行举着相机，对着石桌上的两本笔记拍了张照，镜头里，历史笔记上的香樟树和物理笔记本上的齿轮重叠在一起，背景是随风摇晃的香樟叶，叶影落在纸页上，像给画面镀了层金，连空气里都飘着点甜。
林溪把那片落在鞋尖的香樟叶夹进自己的历史书里，夹在江翊写的“自由落体时间线”那页对应的历史朝代处，叶子刚好遮住“隋朝”两个字，仿佛在说“隋朝是唐朝的铺垫，就像阻力是加速度的一部分，看似不起眼，却缺一不可”。她突然觉得，无论是陆知行的光影，还是江翊的公式，都在告诉她：所谓文科理科，从来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而是像香樟树的叶与干，像奶茶里的芋圆与茶底，相互支撑，彼此成就，才能在风里站得更稳，长得更繁茂，活成一棵完整的、向着阳光的树，枝桠上挂着知识的果，叶缝里漏着温暖的光。
远处传来张叔的吆喝声：“风大了，收摊咯——晚了要被城管叔叔说咯！”江翊的笔记本被他牢牢按在怀里，像抱着件稀世珍宝，纸页间的香樟叶再也没掉出来。林溪喝了口奶茶，芋圆的甜混着茶底的清，在舌尖散开，像这个有风的下午，所有的道理都藏在最平常的味道里，简单，却让人记了很久，像香樟树的味道，一年四季都萦绕在鼻尖，在记忆里扎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