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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他的父母。
裴执聿额角突突直跳,一阵钝痛袭来,脑海中杂乱画面交替闪烁。一会儿是母亲了无生气的脸,一会儿,那张脸,又变成了姜岁的模样。
“呃…”
他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眸中爬起猩红。
不、不行。
也不对。
裴执聿低低喘息着,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赵玉灵。
先前威逼时,他便知晓这位殿下有所隐瞒。
只当时觉得岁岁一切如常,之后还与自己越来越亲近,便未多追究。
现在想想,他该问得再彻底些。
何况遇到北人的那晚,又是她与岁岁在一起。
若岁岁已经因她察觉了什么,却依旧如此亲近他……
他得寻个空…再见这殿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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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执聿已无睡意,加上时间不多,便只静静地看着姜岁,直到天际微白。
他轻轻起身下床。
身旁传来的气息声安稳依旧,一点湿黄的灯晕,隐约照着姜岁熟睡后的面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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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执聿的视线在她面上停顿片刻收回,将掀开的帘幔重新掩好。
绕过屏风,他刚取下架子上的衣袍简单披上,却听屏风内传出一声细微的:
“夫君?”
裴执聿眼睫轻颤,旋即大步绕回。
帘幔从里掀开,露出一点少女容颜。姜岁仍半眯着眼,脸颊上沾了点青丝,有些迷迷瞪瞪地张望出来,见他过来,便揉着眼坐起身:
“……夫君都忙了这么多天,难得在屋里歇,我来帮夫君吧。”
裴执聿瞧她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瞬就要栽倒回去,忙托住她肘弯将人扶稳。
他心中微暖,因她轻声软语泛起密密酥意:“无事的,夫人休息得好才最要紧。”
姜岁却不应,起身来给他穿衣正冠。
裴执聿拗不过,只得由她。
系腰带时,她嘴上说着要捋仔细些,其实整个人都快钻进了怀中。裴执聿腰背僵硬,下颌绷紧,浑身的感觉似全部凝聚在了那双手臂环绕之处。
岁岁真是……
他轻咬舌尖,平复渐渐加快的心跳,以及随之漫开的酸涩复杂。
不,他或许,真的只是想多了呢。
岁岁昨晚…还在院外等着自己……
姜岁却不知裴执聿正胡思乱想,小小戏弄过一阵后,便为他穿戴好,自己在妆镜前坐下。
拾月如常过来梳发,只是刚刚拿起木梳,便有一只手伸来自然接过。
她一怔,随即知趣退开。
姜岁眨眨眼,几分诧异地从镜中望向站在自己身后的郎君。
“无妨,不会耽误时辰。”
似知她心中所想,裴执聿一边垂眸梳起,一边温声解释。他动作熟练,很快为她挽好了堕髻。
扰扰云鬓堆叠,一径慵懒风情。
姜岁眼眸微微瞪大,小声惊叹起来。
裴执聿勾唇轻笑,伸手向她惯用的黑漆描金檀木妆奁,要为她簪上发钗。
修白的手探入视线中,姜岁的眼神不自觉随之凝滞一瞬,旋即若无其事挪开。
以往的裴执聿并不会关注到这细微的停顿。
然眼下心中有所怀疑,他不自觉地关注着,也就自然而然地,捕捉到了这点一闪即逝的异样。
他垂睫遮掩眸中晦暗,动作轻缓地,将发钗一一簪入髻鬟中。
怎么,这个妆奁里……有什么吗?
裴执聿心中微沉,却又伸手,探向以往不曾触碰过的下层格子。
姜岁眼睫轻抬,在他将要碰到之前,倏忽握住那只手。
“夫君,这样就好了。”
她抿唇莞尔,神色如常望着镜中,镜中女子发上钗环少了些,反多几许素雅之意。
室内微妙地安静了一会儿。
裴执聿深深看着,声音微哑:
“好,那便这样。”
心口的坠沉,压得他快维持不住面上温雅。
为何…岁岁为何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