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
赵玉灵将除了贴身侍女之外的宫人全都遣了出去,烦躁不安地在殿内来回踱步。
回来后她就去见了老皇帝,除了送回在大相国寺供奉过的佛经,还顺带隐晦地提了提裴执聿,探探老皇帝的口风。
但似乎因为先前自己对裴执聿的动作太明显,现在自己提起他,老皇帝只当她是不甘心才说些有的没的,根本没有多想。
也因此,老皇帝将选驸马的事情提了出来,让她多作收敛,别再胡闹。
赵玉灵恼火:什么驸马…自己命都要没了,还选什么!
老皇帝那里行不通,她只得先回来召太医看看。
可每个太医都说,自己身体康健,并无大碍。
就像裴执聿说的那样,没有太医能诊出来。
赵玉灵心中崩溃:她明明都要死了!康健,康健个屁!
怎么办,怎么办?
她坐立难安,在殿中来回晃了一阵,又将自己晃晕,重新坐了下来,接过侍女递来的茶水,饮了一口顺气。
这点功夫,让她稍微冷静下来。
赵玉灵深呼吸几下,勉强镇定思索着:会不会……裴执聿是骗她的?
根本没有什么“红颜枯”,他只是恐吓自己而已。
她可能……根本没事呢?
赵玉灵捏着杯盏的指尖用力发白,眉心紧锁着,试图如此安慰自己。
但并无多少用处。
哪怕有这可能,她也不敢赌。
若是赌输了,自己真的会没命的。这代价,她承担不起。
看来……只能先试着,从姜岁入手了。
“殿下,究竟…出什么事了?”
侍女迟疑问道,身为赵玉灵的贴身侍女,她当然知道自家主子在寺中做了什么,约是未能得逞,却不解为何会这般焦虑。
赵玉灵噎了噎,沉默半晌,憋出两字:
“……无事。”
她身为一国公主,被个臣子威胁,已经很丢人了。
何况,若裴执聿不是骗她的,那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侍女见状,便试探性问道:
“殿下,那裴世子……”
“闭嘴!”
赵玉灵声音陡扬,带着惊怒与隐隐的恐惧,将侍女吓了一跳,慌忙跪地应是。
她抿紧了唇,沉默半晌,冷声道:
“记住,不许再提起此人。”
侍女将头压得更低,尽管不知为何主子的态度骤然转变,但也再不敢多嘴,恭敬应是。
—
第二日,姜岁与裴执聿齐齐睡迟了。
带着尚未消退的酸软与疲惫,姜岁悠悠醒转。睫羽轻颤着张开时,一只手虚掩至目前,替她挡住了帐内晨光。
“我已让人同老师他们传了话,夫人可以再睡会儿,不必着急。”
裴执聿声音中带着晨起的哑,姜岁揉了揉眼,下意识问:“……夫君说什么了?”
听着自己的声音涩然,姜岁倏忽又清醒了几分。
怎么……昨夜她唤得这么厉害吗?
“我说夫人昨日劳累,身子略有不适,所以要多歇会儿。”
明知裴执聿说的“劳累”应当是去大相国寺,但姜岁莫名联想到了昨晚。
昨天…夫君是不是……
她撩起眼睫偷看,裴执聿眸中藏着温柔的笑意,未曾束起的墨发披散两肩,疏懒清然,如世外谪仙。
同昨晚的凶狠模样判若两人。
那样的夫君,虽然和平时完全不一样,但她…喜欢。
姜岁盯着他,说道:“夫君,昨天……”
“咳,”裴执聿打断她,面带歉意道,“昨日是为夫鲁莽了,还望夫人见谅。日后,不会再这样了。”
他说着,目光不由自主落向她脖颈下的痕迹,眼底深了深,带着几分回味流连,仿佛要将所见烙印在眸中。
他不免有些遗憾。
可惜……只能这样一夜。
昨晚已经是失控了,万不能再如此,会被岁岁察觉出来的。
无非就是忍耐一二,再不济……也还有那药呢。
姜岁并不知他心思,但听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