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用过早膳后,姜岁与周月白便一同随姜夫人登车,往大相国寺去。裴执聿与姜乘风则各自骑马,领在马车之前。
大相国寺香火旺盛,京中权贵常来拜佛供奉,在此地偶遇贵人,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显然今日不止有太傅府出行,姜岁刚跟着母亲与长嫂从大殿出来,便碰见了带着萧兰茜与萧珩的萧夫人。
两位夫人见面,难免有许多话要说,索性将各自的儿女遣开。
萧兰茜连忙凑到了姜岁身边,庆幸道:“还好遇着三娘了,不然今日,怕是要被母亲唠叨死。”
她说着扭过脸,同姜乘风夫妇还有裴执聿都打了招呼。
两家相熟,却也难得聚得这么齐。周月白抿唇一笑,做了主意:
“夫君,我带三妹和四娘去转转吧。”
女儿家之间,当然有些只能互相听的话;而那三位在朝中各居要职又交好的郎君,或许也有不少要紧事,便给他们留出空间。
姜乘风会意,应承下来;萧珩巴不得有人能替他看着萧兰茜,并无异议;唯裴执聿尽管噙笑,却沉默着凝望姜岁。
他只想陪着岁岁……
然姜岁已同萧兰茜凑在一处,言笑晏晏说着话随周月白离开,丝毫没有察觉来自他的幽幽目光。
姜乘风若有所觉,顺着他的眼神看去,调侃道:
“别看了怀书,人都走远了。”
裴执聿置若罔闻,目光黏着那抹身影,直至彻底看不见了,才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走吧。”
萧珩瞧得心底啧啧称奇,姜乘风谑笑道:
“新婚燕尔啊……”
裴执聿面不改色,一面走,一面温声道:
“对夫人关心些,本就是我该做的。”
“说起来……”裴执聿话锋陡转,挪到了在一旁挤眉弄眼看热闹的萧珩身上,“子玉,你已及冠,也该议亲了。”
萧珩脸色微变,还不等张口拒绝,姜乘风已然兴致勃勃道:
“怀书说的是啊……子玉,你可有心仪女郎?我为你留心一二。”
“姜大哥,别别别……”萧珩连连推拒,却还是没能阻止姜乘风的热情。
罪魁祸首裴执聿事不关己地拂了拂衣袖,飘然退开。
—
女眷这边,周月白领着二人寻着住持,来求了平安符。
姜夫人今日来寺里祈福,就是为着姜二娘姜朝的。前头虽添供灯,却不像平安符,能送到所念之人手中。
姜岁与周月白在平安符上各自留了名,又将姜家余下人的名字也都添了上去。
平安符由周月白保存起来,姜岁思量片刻,又求了一手串与平安符。
她将手串交给了周月白:“嫂嫂,这个也给二姐。”
周月白应好,看她小心翼翼地放起那枚平安符,不由莞尔一笑,没有说破。
萧兰茜亦瞧在眼里,虽没说什么,却忍不住撇了撇嘴。
先前七公主的事情,她回去后越想越不对,拉着兄长问了,才知道先前,裴执聿救了惊马的公主。
她立刻想通了赏花宴上的莫名针对,心中难免对裴执聿有些微词。
眼下看着好友,萧兰茜忍不住担心:
三娘这么单纯,不会……被裴世子骗吧?
七公主受宠又貌美,裴世子身为男子,谁知道会不会动摇……万一先前那些维护之举,只是故意做出来骗三娘的呢?
然见着姜岁毫无所觉的懵懂含羞模样,萧兰茜犹豫再三,终没说什么。
求过平安符,三人带着身后一众仆从往回走去。
今日大约是什么吉日,以至于寺里的熟人格外多。
望着前方遥遥走来的赵玉灵,姜岁步子一顿。
……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缠上了。
然腹诽如此,姜岁还是轻轻扯了扯身旁好友与长嫂的衣袖,待赵玉灵走近时,侧身行礼道:
“给殿下请安。”
另二人会意,亦纷纷施礼。赵玉灵却只瞧着姜岁,视线若有似无地往后张望了一番,道:
“快请起,真巧,夫人今日也来参佛吗?”
姜岁柔声相告:“是,臣妇与长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