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九在可可亚西村住下的日子,诺琪高简直像变了个人。
从前那个独立能干的姑娘,现在成了刘九的小尾巴。无论刘九去哪,她总要跟着,仿佛要把这些年缺失的陪伴都补回来。
叔叔,你要去钓鱼吗?我帮你拿鱼竿!
叔叔,你要修屋顶吗?我帮你递工具!
叔叔,你要去村里吗?我带你走最近的路!
贝尔梅尔看着这一幕,又好气又好笑。
诺琪高,某天吃晚饭时,贝尔梅尔终于忍不住说,你能不能给阿九留点私人空间?他都快被你黏得喘不过气了。
诺琪高正忙着给刘九碗里夹菜,闻言理直气壮地抬头:怎么了?叔叔好不容易回来,我多陪陪他有什么不对?
她说着,还故意往刘九身边靠了靠,一副我就要黏着的架势。
刘九倒是没什么表示,依旧安静地吃饭,对诺琪高的亲近行为全盘接受。
贝尔梅尔翻了个白眼:你都快把阿九当成私人所有物了。昨天我喊他帮忙搬橘子,你非要抢着干,结果把摔倒了吧,现在还好意思说?
诺琪高脸一红,嘴硬道:那是我觉得自己能行嘛...
其实她心里清楚,自己确实有点过分依赖了。但一想到刘九可能随时又会离开,她就忍不住想多待在他身边。
第二天清晨,刘九说要出海下网捕鱼。诺琪高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要跟去,却被贝尔梅尔一把拉住。
今天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贝尔梅尔叉着腰说,橘子林里的杂草该除了,这个活总不能让阿九替你干吧?
诺琪高撅着嘴,眼巴巴地看着刘九独自走向海边。那委屈的小模样,活像被抢了玩具的孩子。
尤其是海牛哞哞出现在海边,对着刘九溜须拍马的模样,让她撇了撇嘴。
贝尔梅尔无奈地摇头: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阿九又不是不回来了。
可是...诺琪高欲言又止。
她没法解释那种不安——仿佛只要一不留神,这个好不容易回来的家人就会再次消失。
娜美跑了就跑了,反正人没事,出海几年还是会回到家里的。
可刘九就不一样了,不看着点,哪天出海了,她都不知道。
下午时分,刘九捕鱼回来。诺琪高立刻迎上去,像只欢快的小狗。
叔叔!你看我把杂草都除完了!她迫不及待地邀功,贝尔梅尔还夸我干活利索呢!
刘九看了看整洁的橘子林,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做得很好。
就这么简单的三个字,让诺琪高开心了一整天。
晚饭后,三人在院子里乘凉。诺琪高挨着刘九坐在长椅上,不知不觉就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贝尔梅尔正要叫醒她,刘九却摇了摇头,示意没关系。
月光下,诺琪高睡得香甜,手臂上的纹身在夜色中若隐若现。这个看似叛逆的姑娘,其实内心依然是个渴望关爱的小孩。
贝尔梅尔轻声对刘九说:这孩子...表面上装得坚强,其实比谁都重感情。
刘九点点头,静静地看着熟睡的诺琪高,目光柔和。
他何曾不想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平淡的过完一生。
可总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潜移默化推动着他离开每一个地方。
第二天,诺琪高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被。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房间的。
走出房间,她看见刘九正在院子里修补渔网,贝尔梅尔在晾晒衣服。一切都和往常一样,但又有些不同。
诺琪高没有像前几天那样立刻黏上去,而是站在门口看了会儿。
阳光洒在刘九身上,他的动作不紧不慢,每一个细节都透着从容。贝尔梅尔哼着不成调的歌,手脚麻利地忙碌着。
这一刻,诺琪高突然明白了什么。
家人不是靠黏在一起才能维系的关系。就像贝尔梅尔说的,重要的是心里有对方,就足够了。
她走到刘九身边,也没有像往常那样抢着帮忙,而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
叔叔,她轻声说,等你下次出海的时候,能带上我吗?
刘九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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