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阁位于白巫寨的东南角,依着一片翠绿的竹林而建,环境清幽,远离寨中央的喧嚣。这是一座独立的小型吊脚竹楼,虽然不如中央大祭司的竹楼宏伟,却处处透着雅致与用心。楼内陈设简单,一床、一桌、一蒲团,桌上摆放着新鲜的瓜果和一套陶制茶具,空气中弥漫着竹子的清香和一种能宁心静气的特殊药草气味。
阿箬将林枫引至此处,又仔细交代了寨中的一些注意事项,譬如哪些区域是禁地,切勿靠近;用餐时会有人送来;若有任何需要,可摇动檐下的银铃等,这才恭敬地告退。
林枫站在竹楼的窗前,望着窗外摇曳的竹影和远处连绵的群山,目光沉静。这白巫寨看似祥和,实则暗流涌动。大祭司洛璃深不可测,桑吉婆婆严谨肃穆,暗处的守护力量森严壁垒,无不显示着寨子正面临着巨大的压力。而这一切的核心,似乎都围绕着那枚小小的金蚕王蛊种。
“黑巫寨……金蚕蛊……”林枫低声自语。他对于蛊术的了解大多源于道藏杂记和一些民间传闻,深知其诡异难防。如今深入苗疆,又与这最顶级的蛊种产生了牵连,不得不更加谨慎。
他盘膝坐在蒲团之上,并未立刻入定,而是将混沌灵觉如同水银泻地般,小心翼翼地向外蔓延,感受着这座寨子独特的“呼吸”。他能“听”到竹楼底部土壤中细微虫豸的蠕动,能“看”到空气中那些肉眼难辨的、带着微光的灵蛊孢子按照特定的轨迹飘荡,更能隐隐感知到脚下大地中,那庞大蛊阵如同活物般缓慢而有力的能量流转。
“以山川地势为基,以万蛊灵气为引,构筑如此庞大的守护阵法,白巫寨的先祖,确实非同凡响。”林枫心中赞叹。这蛊阵的复杂与精妙,在某些方面甚至不亚于一些传承久远的道家护山大阵。
就在他细心体悟这异域风情下的道韵法则时,眉头忽然微微一挑。他感应到,一股极其精纯、锋锐却又带着一丝焦躁不安的庚金之气,正从寨子中央祭坛的方向隐隐传来。那股气息,与他怀中的玉蚕蛹同源,但却要活跃和强大得多!
“是那枚成熟的金蚕王蛊?它似乎……有些异常。”林枫心念一动。他并未贸然用灵觉深入探查祭坛,那是极不礼貌且容易引发误会的行为。但他对气息的感知何其敏锐,那金蚕蛊传递出的波动,并非平和的沉睡或成长,反而像是一种被压制、被刺激后的挣扎与……渴望?
与此同时,他怀中的那枚玉蚕蛹,似乎也受到了某种牵引,微微发热,传递出一丝微弱的、想要靠近的意念。
“共鸣?还是……”林枫若有所思。他想起了巴隆老者临终前的嘱托,以及洛璃大祭司提到金蚕蛊种时那凝重的眼神。这金蚕王蛊,恐怕不仅仅是强大的蛊虫那么简单,其背后定然隐藏着更深的秘密。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晨曦透过竹林的缝隙,在楼内地板上洒下斑驳的光点。林枫结束了一夜的调息,混沌道婴愈发凝实,对周围蛊阵的运转规律也有了更深的体会。
这时,楼下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随即是阿箬清脆的声音:“林道长,您醒了吗?大祭司有请。”
林枫整理了一下道袍,缓步下楼。阿箬今日换了一身更加正式的苗家盛装,银饰叮当作响,显得格外明艳动人。她手中提着一个竹编的食盒,笑道:“道长先用些早饭吧,是我们苗家的特色糕点和小米粥,吃完我再带您去见大祭司。”
林枫道谢接过,简单用过。早餐风味独特,蕴含着淡淡的灵气,显然用料不凡。
跟随阿箬再次来到寨子中央的祭坛竹楼。今日的祭坛前,除了大祭司洛璃和桑吉婆婆外,还多了几位年纪颇长、气息沉凝的老者,他们身穿不同颜色的祭司袍服,显然是白巫寨的长老会成员。众人的脸色都显得颇为凝重。
见到林枫到来,洛璃微微颔首示意,桑吉婆婆则面无表情。那几位长老的目光则齐刷刷地落在林枫身上,带着审视、好奇,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
“林道长,休息得可好?”洛璃的声音依旧清冷平静,但林枫敏锐地察觉到,她的眉宇间带着一丝难以化开的疲惫。
“甚好,多谢大祭司款待。”林枫拱手回道。
洛璃轻轻一叹,直入主题:“道长,请你前来,是有一事相询,或许还需道长相助。”她示意了一下祭坛的方向,“想必道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