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轩的手指刚从晶体表面移开,那道漆黑的缝隙便猛地一颤,仿佛沉睡千年的巨兽被惊扰了呼吸。他心头一紧,断剑尚未收回,一股狂暴至极的冲击波已自强者胸口炸裂而出——如同高压气罐在密闭空间内轰然爆燃,炽烈的能量如怒龙般席卷四面八方。
他整个人像断线纸鸢般倒飞出去,后背狠狠撞上一堆倾颓的石柱残骸。瓦砾崩塌,尘土飞扬,灰雾弥漫中,他蜷身翻滚数圈才勉强稳住身形,趴在地上剧烈咳嗽起来,喉间泛起腥甜。左肩旧伤应声撕裂,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碎石之间,啪嗒、啪嗒,像是命运敲响的倒计时。
“我说……这充电宝怎么还带反向放电的?”他抹了把脸,掌心沾满尘灰与血渍,抬头望去,只见原本坍缩蜷伏的巨大黑影正缓缓站起,宛如从地核深处爬出的远古灾厄。它的皮肤下似有熔岩奔涌,暗红光芒随脉络明灭闪烁,每一步落下,地面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龟裂如蛛网蔓延,连远处残存的殿基都在震颤中簌簌剥落。
十丈外,青龙被余波掀翻,鎏金长袍溅满泥灰,龙角卡进半截断裂的石柱里,挣扎半天也没能挣脱。“谁家封印这么不靠谱?拆了反而更猛?”他怒吼着,尾巴扫得碎石横飞,“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多压三座山!”
白虎单膝跪地,右拳深深嵌入地面,硬生生止住后滑之势,护臂上的玄铁甲片崩去一角,露出底下焦黑的皮肉。“现在说这个有用吗?”他咬牙低吼,“它已经开始充能了!灵压指数直线上升,再这样下去,方圆百里都会塌陷!”
众人目光齐齐投向战场中央——那巨影双臂张开,掌心各自凝聚出一团不断旋转的黑焰漩涡,宛若两颗微型黑洞在吞噬四周空气。风向逆转,草木枯萎,连光线都被扭曲拉长。朱雀振翅疾退,羽翼划过天际燃起赤火,强行撑起一道弧形屏障,可不过三息,赤焰就被压缩成一点火星,轰然溃散。
玄武早已匍匐在前,龟甲泛起厚重土黄光晕,如山岳镇压大地。它四肢深深陷入地底,根须般的灵纹自壳缘蔓延而出,勾连地脉之力构筑防线。“撑不了太久。”它声音低沉如地鸣,“它的能量源不是外界导入,而是从体内自发激发……这种模式,迟早引发地核共振。”
麒麟立于阵眼高台,雷光缠绕周身,四蹄踏着五芒星阵,却迟迟未动。它眸中电光闪动,鼻孔喷出灼热气息:“能量波动太乱,频率紊乱到无法锁定核心。强行导引只会引火烧身。”
墨轩靠坐在碎石堆上,左肩传来的剧痛几乎让他眼前发黑,像是有人拿钝锯反复切割骨缝。他咬牙将断剑插进地面借力,一点点撑起身子,指尖因用力而发白。玉佩早已碎成粉末,随风飘散,只剩剑穗上挂着半截焦黑的草茎,在风中轻轻摇晃,像极了童年夏夜挂在檐下的风铃。
他忽然跃起,一脚踩上身旁最高的断墙,身影在残阳与烟尘间显得格外孤绝。他高举断剑,嘶声大喝,声音穿透战场喧嚣:“都别慌!它现在就像一台超频到冒烟的游戏主机——越亮,越容易烧主板!”
青龙终于拔出脑袋,甩了甩耳朵里的灰土,一脸茫然:“你能不能说点洪荒人听得懂的?什么‘游戏’?什么‘主板’?咱们这是在渡劫,不是打擂台!”
“意思就是,”墨轩咧嘴一笑,唇边血迹未干,“它强是强,但撑不久。这不是战力问题,是续航问题。现在不是打不打得过,是谁能熬到最后的问题。”
话音未落,他迅速传音四方:
“青龙,去天上布雷网,用九霄雷霆锁它的行动轴线,迟滞移动速度;白虎,正面抗伤,别让它靠近主阵中枢;朱雀,用幻影干扰视野,越多越好,最好让它分不清东南西北;玄武,结地脉盾护住后方修士群,防止连锁崩塌;麒麟——蓄力准备二次导引,这次目标不是它,是它脚下的地!”
白虎活动手腕,火焰顺着指节燃起,映照出他嘴角一抹狠厉笑意:“所以你是要逼它自己把自己玩死?”
“聪明。”墨轩眯眼望向那不断膨胀的黑影,瞳孔倒映着翻腾的黑焰,“它力量越强,对大地的负担越大。等它一脚踩空,咱们就送它个地基塌陷大礼包。”
话音未落,那巨影猛然抬头,双目赤红如熔炉开口,怒视四方。下一瞬,一掌拍出,黑焰化作巨蟒横扫战场,所过之处岩石汽化,空气燃烧。
墨轩大喝:“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