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率:10%”。
最后,周鸣将代表“抚”策略下“羁縻成本”(五千钟)、“壮丁损失”(零)、“贸易收益”(八千钟)的三组算筹,用无形的线条连接起来。他拿起代表收益的八千钟算筹,轻轻覆盖在代表成本的五千钟算筹之上,然后,将剩余的三千钟算筹单独堆叠出来,推到最前方。接着,他指着那条上升的溪流符号,又指向这三千钟的盈余。
“十年羁縻总成本:五万钟(按静态计算,未计时间价值)。”
“十年贸易总收益:非止八万钟(静态),因逐年增益,累积可达…十万余钟!”
“壮丁保全:两万精壮!此乃无价之基!”
“十年总净值:”他指着那堆代表年度盈余的三千钟算筹,以及那条不断上升的溪流,“远超三万钟!且国无大战之疮痍,民有生息之安乐,北境得长治之久安!此乃‘和戎’之大利!”
成本项
征战(伐)
羁縻(抚)
军费
190,000钟\/年
5,000钟\/年
壮丁损失
2,000人\/年
0
贸易收益
-10,000钟
+80,000钟
年总净值
-42,000钟
+3,000钟
十年动态总净值(含15%折耗\/10%增益)
巨亏(>500,000钟)+20,000人命
净利(>30,000钟)+20,000壮丁保全+北境稳定
冰冷的算筹,沉默地躺在光洁的殿砖上,却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呐喊!那庞大如山、不断下坠的战争成本,与那涓滴成河、不断上升的和平收益,形成了视觉与逻辑上的双重绝杀!
主战派卿大夫们脸色铁青,看着地上那赤裸裸的“数”,张着嘴,却再也发不出之前那气壮山河的咆哮。中行偃盯着那代表两千人年损的小人轮廓,额角青筋跳动。郤锜眼神闪烁,似乎在拼命寻找这“妖言”的漏洞,却无从下手。范匄的目光则在那条上升的溪流符号和三千钟盈余算筹之间反复游移,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胡须。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着大殿。只有晋厉公手指敲击青铜凭几的“笃笃”声,一下,又一下,如同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一派胡言!”一声厉喝骤然打破沉默!智罃(智武子)须发皆张,猛地踏前一步,指着地上周鸣排布的算筹,仿佛指着什么污秽之物。“荒谬绝伦!国之战守,社稷存亡,岂是区区几根算筹可以妄断?!狄虏凶残成性,畏威而不怀德!今日许以财货,明日其贪欲更炽!此乃抱薪救火,养虎为患!你以商贾之道论国战,其心可诛!”
他越说越怒,眼中凶光毕露,竟大步上前,抬脚就要踹向地上那堆代表“和戎”收益的算筹!“妖言惑众!毁我晋国武德!给我散开!”
“智卿且慢!”一声沉稳却极具分量的断喝响起!
一直沉默观察的魏绛(魏庄子)一步跨出,挡在了智罃与算筹之间。他身材并不魁梧,此刻却如山岳般屹立,目光如电,直视智罃。
“算筹无言,然其数至公!”魏绛的声音洪亮,响彻大殿,他指着地上那由算筹构成的、冰冷而残酷的对比,“这十九万钟军费,是真金白银!这两千条性命,是父母妻儿!这十年复利折耗,是抽髓吸骨!而那边市八千之利,是活民富国之源!智卿口口声声武德国威,可曾算过,以我晋国儿郎之血,以我府库民脂之膏,去填那北狄无底之壑,究竟能填几时?填到国库空虚,民生凋敝,强邻(楚、秦)趁虚而入之时,武德安在?国威何存?!”
他猛地转身,面向高踞主位的厉公,深深一揖:“君上!周太卜之算,非妖言,乃警世洪钟!非商贾之道,乃富国强兵、安境保民之大道!算珠列于前,得失昭然若揭!算珠胜千言!臣魏绛,泣血恳请君上,纳‘和戎’之策!止干戈,通有无,蓄国力,以待天下之变!此乃晋国真正之霸业根基!”
“算珠胜千言!”这五个字如同惊雷,在死寂的大殿中轰然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