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的结合。
陈平安身躯猛地一沉,骨骼发出“咔咔”的轻响,但他并未趴下,而是咬着牙,硬生生地顶住了这股压力,只是额头冷汗涔涔而下,脸色煞白。
“有点意思。”
屠霸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能顶住本座三成煞气而不跪,看来你不仅手艺好,骨头也够硬。黑蛇帮那群废物死在你手里,不冤。”
压力骤然消失。
陈平安大口喘息,做出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颤声道:“大人谬赞……小人只是为了活命。”
“活命?”屠霸冷哼一声,指了指下首的一个空位,“坐。”
陈平安战战兢兢地坐下,只敢坐半个屁股。
“陈二狗,这个名字太假。”屠霸端起面前的酒碗,一饮而尽,目光灼灼地盯着陈平安,“荒原上的流浪者我见得多了,但像你这样,既懂炼器,又有如此身手的,可不多见。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是试探,也是最后通牒。
陈平安知道,若是回答不能让对方满意,今晚这宴席,便是他的断头饭。
他放下伪装出来的惊恐,眼神变得有些沧桑和落寞。
“大人慧眼。”陈平安叹了口气,声音低沉,“‘陈二狗’确实是个浑名。小人本名陈木,祖上乃是‘锻骨山’一脉的传人。百年前,家族避世隐居,专研骨器锻造之法。可惜……”
他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三年前,一处新的空间裂缝在家族隐居地附近炸开,虚空煞兽涌入……全族上下,只逃出我一人。”
“锻骨山?”屠霸眉头微皱,似乎在回忆,但这种避世家族多如牛毛,难以考证。
“口说无凭。”屠霸手腕一翻,一物“当啷”一声砸在陈平安面前的桌案上。
那是一面残破的青铜护心镜。
镜面早已碎裂,只剩下周围一圈厚重的铜框,且上面布满了几道深可见骨的爪痕,更致命的是,铜框内部的灵力回路已经彻底扭曲断裂,散发着一股混乱的能量波动。
“这是本座早年的一件护身宝物,被一头‘裂空兽’抓毁。”屠霸冷冷道,“城里那几个老废物都说修不了。你既然是‘锻骨山’传人,便让本座看看你的本事。若修好了,你是座上宾;若修不好……”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森然的杀意已不言而喻。
陈平安拿起那面护心镜,指尖在断裂的铜框上轻轻摩挲。
这就是考题。
对于普通炼器师来说,这种内部结构损坏的法宝确实是废品,因为无法用法力重新梳理。
但在陈平安这位鉴宝宗师的眼中,这世间万物,皆有纹理。
“能修。”
陈平安抬起头,只说了两个字。
他没有要求熔炉,也没有索要工具,只是从怀里摸出了那柄跟随他多日的骨锤,以及那一罐黑乎乎的兽胶。
“这……”苏管事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简直是儿戏!
屠霸却眯起了眼睛,饶有兴致地看着。
陈平安深吸一口气,将护心镜平放在桌案上。
他并未动用丝毫灵力,而是单手握锤,闭目凝神。
他在“听”。
他在回忆《玄鉴仙经》中关于物质结构的解析,寻找这块金属内部应力最薄弱的那个点。
突然,他动了。
“当!”
骨锤落下,声音并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震颤频率。
那扭曲的铜框竟然在这一击之下,微微颤抖,发出“嗡嗡”的共鸣声。
紧接着,陈平安手中的骨锤如同雨点般落下。
“当当当当……”
每一次敲击,都精准地落在铜框的节点之上。他利用的是纯粹的物理震动,将那些纠缠在一起的混乱金属结构,一点点地震散、理顺。
这是一种近乎于“道”的技艺,名为“震劲透骨”。
随着敲击声越来越急,那面残破的护心镜竟然开始微微发热,原本死寂的金属表面,竟泛起了一层淡淡的青光。
最后,陈平安停下锤击,用手指沾了点兽胶,混合着桌上的一杯烈酒,涂抹在裂纹处,然后猛地一拍!
“合!”
一股内劲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