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他们...同时也毁了她。
这句话仿佛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周康平的头深深低下，电子束缚环映照出他颤抖的双下巴。审讯室陷入长久的沉默，只有干扰器发出的规律嗡鸣在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审讯官仔细观察着这个颓丧的男人，手中的笔在纸上写着什么，发出沙沙声，继续问道：
那你觉得沙纳德共和国怎么样？
周康平缓缓抬起头，眼神黯淡：
不怎么样。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压抑已久的怨愤，
因为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这个国家没有人帮助我，而并非他们没有帮助我的能力。
他的眼皮微微颤抖，似乎陷入了痛苦的回忆。
当年周小芸的基因疾病发作时，沙纳德的医疗机构并非没有治疗手段，而是因为伦理道德和法律的限制，拒绝提供救治。那种眼睁睁看着女儿被病痛折磨却无能为力的绝望，至今仍刻在他的骨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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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官点了点头，神情微妙，似乎对他的回答并不意外。
最后，审讯官的眼神骤然锐利起来，像一把刀直刺人心：
那你觉得，神域堂怎么样？
周康平的瞳孔猛地紧缩，呼吸瞬间停滞。神域堂这三个字，仿佛触发了某种本能的恐惧。他下意识地攥紧拳头，电子束缚环因他的动作而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
神域堂……我了解的并不多。
他的声音微微发抖，
但这个组织……太神秘，太强大了。
审讯官微微眯起眼睛，语气重新变得轻松：
哦？那你对神域堂是什么感觉？
周康平低下头，沉默了几秒，才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只有……恐惧。
审讯官盯着他，突然接话：
还有认同和敬仰吧？
周康平没有回答。
但他的沉默，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会再来。
审讯官轻松地站起身，开始收拾桌上的物品。周康平依旧瘫坐在椅子上，眼神涣散，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就在审讯官的手即将碰到干扰器、准备关闭的瞬间。
哦！对了......
他突然收回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语气随意，
忘记了一件事。
他在自己的通讯手环上轻点几下，一道全息屏幕在空气中展开。审讯官俯身凑近周康平的耳边，声音压得极低：
圣主......并没有抛弃你。
周康平的瞳孔骤然扩张，眼球几乎要凸出眼眶。一滴冷汗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
全息屏幕上，一个圆柱形的生物舱缓缓亮起。淡蓝色的营养液中，周小芸赤裸的身体静静悬浮着。她的长发如水草般飘动，面容安详，胸口微微起伏，仿佛只是陷入了沉睡。
周康平的呼吸停滞了。
下一秒，泪水决堤般涌出。他肥胖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束缚环被挣得咔咔作响。他想伸手触碰屏幕，却被电子镣铐死死限制，只能发出野兽般的呜咽。
审讯官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嘴角浮现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
他最后看了一眼崩溃的周康平，关闭了全息投影，转身离开。
厚重的金属门关闭的瞬间，审讯室内只剩下周康平撕心裂肺的哭嚎，和束缚环不断发出的刺耳警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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