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在房中整理沿途采集的食材样本时,驿站伙计送来一封信,说是刚才一位过路客商托他转交给“林记”东家的。信很普通,信封上无落款。
林小满心中生疑,谨慎地打开,里面只有一张薄纸,纸上画着一幅极其简陋的地图,标注了落马坡附近一个名叫“哑泉”的地方,旁边用潦草的字迹写着一行小字:
“欲知文先生下落,明日午时,哑泉独见。过时不候。”
文先生!文若谦的下落!
林小满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这封信是真是假?是陷阱,还是真的有知情者?她立刻不动声色地将信交给赵琰。
赵琰看后,眼神锐利如鹰:“哑泉……我知道那里,是一处极偏僻的废弃泉眼,地形复杂,易于设伏。这八成是陷阱,想引你孤身涉险。”
“可是……万一是真的呢?万一是文先生拼死送出的消息?或者有知情人想暗中告知我们?”林小满急切道,文若谦的安危让她无法冷静。
赵琰沉吟片刻,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芒:“无论是真是假,这都是一个机会。对方出招了,我们正好可以试探一下虚实。但你不能去,太危险。”
“那怎么办?”
“将计就计。”赵琰冷冷道,“我去。你留在驿站,加强戒备。我带两名好手暗中前往哑泉埋伏。若是陷阱,便抓个活口,顺藤摸瓜。若真有消息……再见机行事。”
当夜,赵琰带着两名精锐“夜枭”,悄然离开驿站,前往哑泉。林小满在驿站中坐立不安,心中充满了担忧。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天色微明,赵琰三人才带着一身露水寒气返回。
“如何?”林小满急忙迎上。
赵琰面色凝重,摇了摇头:“我们等到子时,不见人影。却在泉眼旁的石缝里,发现了这个。”他摊开手掌,掌心是一小块被撕裂的、沾着已干涸褐色血迹的灰色布条,与文若谦失踪时所穿衣袍颜色一致!布条上,用血画着一个模糊的、残缺的箭头,指向北方!
“是文先生的衣物!”林小满惊呼,心中一阵抽痛,“这箭头……是指向云州?还是朔方?”
“是警告,也是确认。”赵琰声音冰冷,“对方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们,文若谦在他们手上,并且,他们知道我们的目的地。这哑泉之约,是戏弄,更是挑衅。”
气氛更加凝重。敌人的狡猾与残忍,超乎想象。
休整一日后,商队再次出发。越往北走,天地越发开阔,景色渐显苍凉。风吹草低,已可见零星的蒙古包和成群的牛羊。距离云州只剩下三四日路程了。这日傍晚,车队抵达边境重镇青州。青州城高池深,守军林立,气氛明显比内陆城市紧张许多。
按照惯例,商队需在青州接受严格盘查,更换更详细的路引,才能继续北上。车队在城门外排起长队。轮到“林记”商队时,守城官兵查验得格外仔细,几乎将每辆货车都翻了一遍。为首的校尉拿着林小满的路引和汴京开具的公文,反复看了几遍,又上下打量着她,目光锐利:“‘林记’?就是那个做御赐点心的?跑这么北来做甚?”
林小满按捺住紧张,依照准备好的说辞,从容应答:“回军爷,正是。小女子欲往云州参加万商大会,借此机会探寻些北地特色食材,精进手艺。”
那校尉哼了一声,没再多问,却在公文上做了个不起眼的记号,才挥手放行。
车队缓缓驶入青州城。城内街道宽阔,但行人神色匆匆,商铺也远不如汴京繁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找到一家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客栈安顿下来后,林小满依着“采风”的习惯,带着阿贵上街,想购买些本地特有的奶疙瘩、风干肉等食材。
走在熙攘的街道上,林小满敏锐地感觉到,似乎仍有视线在暗中跟随。她佯装未觉,专心与摊主讨价还价。在一家干货铺前,她正挑选着蘑菇,一个穿着普通、头戴破毡帽的老农似乎不小心撞了她一下,迅速将一个小纸团塞进了她手中,随即混入人群消失不见。
林小满心中剧震,强作镇定地买完东西,回到客栈房间,才紧张地打开纸团。上面只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
“客栈有耳,勿信韩使,速离青州。”
客栈有耳?勿信韩使(韩德昌)?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