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碗碎裂，热气汩汩蒸腾，竺赫捏着后颈，只觉得头疼。
再有几天，安楚的支援便能到了，江宿再等上几日，支援的粮草一到，便无需仰人鼻息，也能撑上一段时日。
即便要杀督军，也得在他放出消息之前动手，再找人伪造笔迹继续与上京来往书信，这才是明智之举。
“主上。”苏敬和让人收拾了碎茶盏，才开口询问：“主上可要出兵？”
“为何？”
“主上与定西江帅情同手足。”
苏敬和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难道他猜错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与他，终究是对手。”
竺赫擦掉手背的水渍，拿起案上的兵书看了起来。
他与江宿虽有少时情谊不假，但他不会为了这情谊赌上北昭。
以二人现在的关系，不开口还好，一旦一方开口，另一方定不会置之不理，这份情谊，也就此了结。
“主上。”苏敬和嘴唇翕动，半晌还是忍不住开口：“主上你的书拿反了。”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书后的人没有说话，举着的手却顿在半空。
说不尴尬是假的，竺赫双眼紧闭，意图以此逃过这让人尴尬到死的境况，脑子转的飞快，不需要一万个理由，他现在只需要一个，一个理由。
苏敬和很识趣地挠了挠后脑勺，犹豫着起身：“若无其他吩咐，臣先行告退。”
书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嗯。”
苏敬和行了礼，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主上，恕我直言，此时是说服定西的大好时机。”
不久前白玥派了督军前往江南，意图夺取渲州军统帅之权，惹怒安南侯，当场斩杀了督军官，于江南立国称帝，国号盛，不到三个月，便统一了江南十二州。
胤皇若想攻打江南，让定西走水道是最优选。
“苏将军。”竺赫拿掉眼前的书，语气淡漠严肃：“朕说过，不参与江南之乱。”
“陛下恕罪。”
苏敬和敛眉，微微低头。
竺赫摆摆手，拿起手边的兵书继续翻阅。
如今的局势，是越来越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