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强烈的好奇心。
她像一只第一次飞出森林的云雀,明亮的眼睛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色彩和动态,仿佛想要把一切都囊括起来。
她的脚步慢了下来,几乎要被一张正在发牌的二十一点赌桌绊住。
“不要到处看,凯茜。”
怀亚特的声音严厉而不容置疑。
“抱歉,我只是有些好奇。”
“好奇也不行。”
他拉了妹妹一把,让她跟上队伍。
在他的观念里,赌博是对工作这一神圣行为的终极亵渎。
工作,是用可量化的时间和金钱,换取确定的、可预期的收益。
而赌博,是把这一切都交给悬在空中的运气和概率,是一种懒惰和自我放逐,极为可耻、极为卑劣。
“好的,怀亚特。”
卡珊德拉小声回答,随即偏过头,暗自撇了撇嘴,显然对说教不以为然。
进入电梯后。电梯平稳上升。
当门再次打开时,他们已经抵达了会议地点。
二层是一整个巨大的贵宾厅。
原本其中应该有的高端赌桌,还有其他所有进行私人牌局的器械,似乎都被暂时移走了。
只剩下墙壁上略显浮夸的印花墙纸,和天花板上垂下的、如同冰冻瀑布般的水晶吊灯,无声地宣告着这里曾经的纸醉金迷。
空间里被重新布置过。
数百个深红色的软垫座椅,整齐地排列着,面向一个临时搭建的演讲台。
台子后方,是一块巨大的投影屏幕,此刻正显示着柯尔特家族的徽记。
参会的人很多,大半的座位都已经被坐满。他们来自天南海北,肤色、着装、交谈时的口音也各不相同。
经过入口处的扫描安检后,一行人分开了。
伊莎多拉和塞勒斯的位置在相当靠前的地方,而怀亚特、卡珊德拉、博和科迪,则被引到了后半区域的座位。
怀亚特立刻明白了其中的逻辑。
座次的前后,显然与会议试图争取的对象有着直接的联系。
前面就坐的,大多是像罗森伯格家族这样重要的盟友势力代表,以及柯尔特家族内部真正有话语权的高层。
而后半部分,则大多是家族各个分支的家庭,以及那些受邀而来、在各地有些分量,但无法进入权力核心的小实业家。
前面是盟友,是棋手,是提供大脑和资金的人;后面是分支,是棋子,是提供血肉和忠诚的人。
怀亚特对此并无不满。
距离会议正式开始尚有一会儿。
人们在各自的座位上低声交谈着。
虽然多数人都下意识地控制着音量,但由于相似的文化氛围、相似的诉求和愿望,以及这空间里无处不在的“柯尔特”底色,交谈显得异常热络。
无数个声音叠加在一起,形成一阵阵持续不断的声浪,因室内的闭塞而愈发显得聒噪。
这似乎很让人恼火,但怀亚特却依然没有不快的情绪。
一位斗志昂扬的士兵,会把等待号令时一切的喧嚣都当做战前动员时的擂鼓。
他,怀亚特·柯尔特,自认为将是士兵的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