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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早已独自死去 \/ 在很久很久以前”
(I thought you died alone \/ A long long time ago)
克劳斯保持着匀速,直挺挺地向上走。
那两人不得不让开道路,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其中一个有着金色短发的青年,兴许是听出了他哼唱的旋律,在与他错身之后,忽然饶有兴致地,用口哨轻声附和了起来。
“哦不,不是我 \/ 我们从未失控”
(oh no, not me \/ we never lost control)
“你正面对着 \/ 那个出卖了世界的人”
(Youre face to face \/ with the man who sold the world)
既视感攫住了克劳斯。
他能听到他们充满希望的、精神饱满的声音,
能看到他们健康而矫健的身躯,
能注意到他们那完整未破损的衣物,
以及附着在他们身上的、那个被承诺的、尚未被戳破的未来。
这就是曾经的他。
而他们,也终将成为现在的他,成为克劳斯·施密特。
不,也许在那之前,他们就已经死了。
就像队伍里的其他人一样。
就像所有已经死去的人一样。
他本该和他们一同死去,但他活了下来。
他耳边的声音愈发清晰,脑海中响起了曲中的吉他间奏。
“我笑着与他握手\/然后转身回家”
(I laughed and shook his hand\/And made my way back home)
“我曾寻觅归宿与故土 \/ 为此游荡了岁岁年年”
(I searched for form and land \/ For years and years I roamed)
“克劳斯·施密特?”
一个声音,带着惊讶。
克劳斯略微迟疑了一下。
“军士长克劳斯?”
他终于确信是自己在被呼喊,尽管对方念自己姓氏的发音极为不标准。
一个男人,一个同样穿着灰色作训服的男人,从二楼会议室的门口探出头来。
光线从他背后照来,将他的面孔隐藏在一片模糊之中。
“我投去空洞的凝视\/我们筑起了百万山丘”
(I gazed a gazeless stare\/we walled a million hills)
“我们一定早已一同死去”
(we must have died along)
“你不是应该在防线上吗?你来这里做什么?”
男人疑惑地问。
“我来见卡迈克尔上校。”
克劳斯平静地回答。
他并没有预先想好答案,但却非常迅速地说出了这句真相般的谎言。
“你有预约吗?上校的工作非常忙。”
“他有预约。”
男人略一犹豫,似乎在思考这句意义不明的话的真实含义。
他皱起了眉头,感到困惑,并决定再次开口,向声音的主人询问清楚。
但就在他张开嘴的前一刻,克劳斯已经用行动给出了答案。
男人的额头上,凭空出现了一个洞。一个边缘整齐的、深红色的洞口。
紧接着,一声清脆的枪响才姗姗来迟地在走廊中回荡开来。
克劳斯惊讶地发现,在如此近的距离内,他的感知竟然能捕捉到子弹先于声音抵达的瞬间。
过去,这种时空的割裂感只存在于他观察朋友们的死亡之时
——先是临近目标身上溅起一团血雾,然后,缓慢的枪声才从远方敌人的手中,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从某种意义上说,在他的感知中,他好像成为了自己曾经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