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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是我们所有人的意见。”
拉塞尔立刻跟进,将亚伯兰的个人表态迅速固化为集体决议。
“好吧。”
帕特里夏似乎还想争辩些什么,但在环视四周后,他放弃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拉塞尔身上,没有任何一道目光愿意为他的异议分神片刻。
他像一个在舞台上念错台词的演员,只能尴尬地闭上了嘴。
“很好,看来我们达成了第一个共识,这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开始。”
拉塞尔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的语调随即沉了下来,之前刻意营造的轻快感荡然无存。
“关于西拉斯·布莱克伍德。
这个名字,以及他所代表的一切。
他并非在进行商业竞争,而是在重塑整个商业世界的地貌。
其影响,其破坏力,已经开始对固有的社会形态和市场秩序进行不可逆的干涉。
这意味着,在座每一位的收入,那些通过几代人努力积累下来的、被法律和传统共同保护的合法所得,都正在被一股新兴的、彻底背弃传统的力量持续挤压和蚕食。
他利用克兰普政府的行政权力作为杠杆,以颠覆性的社会工程学项目为掩护,撬动了整个国家金融体系的底层架构……”
“我觉得你可以开始正题了。”
利兰·周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枚精准射入的钢钉般突兀而尖锐,让拉塞尔流畅的陈述戛然而止。
他整个人陷在宽大的鲨鱼皮扶手椅里,双腿交叠,姿态放松到了极点,但那份冷硬的语气,却让整个会议室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这正是这位周先生的特点。
他的认知与行为中,永远燃烧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对效率和结果的积极信念;
然而他在态度与情绪上,却总是向外辐射着令人不快的负面能量。
这不影响拉塞尔对其的高度评价。
当然,就在刚刚利兰开口的那个瞬间,拉塞尔的脑海中确实闪过了几个不甚友好的念头
——比如用一把大口径手枪抵住对方的下颚,或是用一把滚烫的拆信刀沿着其脊柱缓缓划下,以及其他几种更为复杂的酷刑。
但这丝毫不会作用于他们之间那份建立基于共同信念与价值、牢不可破的友谊。
当然不会。
“好的,当然,是的,正题!”
拉塞尔的音量毫无征兆地拔高,语速瞬间提升了数倍,之前那个沉稳的引导者外壳被彻底撕碎。
“这里所有人都他妈的认为西拉斯和克兰普是两个贪婪的、恶心的、不知进退的混蛋!
他们正试图用各种假扮上帝的狗屁活动,撬走本应该安安稳稳放在我们手上、吃进我们肚子里的利润!
这是我们的共识,这里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
所以我们现在可以直接讨论下一步,看看该用什么该死的方案来解决掉这两个宇宙级的神经病(cosmic-level nutjobs)!”
这段话如同一梭子弹,以极高的射速倾泻而出,充满了原始的、未经过滤的激烈情绪。
他没有给任何人插话的时间,也没有人会不识趣到试图阻断这情绪的洪流。
直到一口气说完,拉塞尔才略微停顿了片刻,胸膛微微起伏,双眼盯着着利兰·周,似乎要将其框在视线之内。
“周先生,你满意了吗?”
“很好。”
话虽如此,利兰·周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喜悦。
他没有在形式的问题上继续纠缠,但也同样没有做出任何姿态上的让步,而是以一种近乎审讯的姿态,直接进行了追问:
“你的方案是什么?拉塞尔先生。”
任谁也能感觉出,空气中充斥着一股不加掩饰的、紧绷的对峙感。
尽管他们不知道这股矛盾的源头究竟为何,但所有人都理性地保持了沉默与旁观。
一旁的帕特里夏似乎又想说点什么,他的嘴唇翕动了一下,但最终依然放弃了。
“我的方案有三点。”
拉塞尔的声音恢复了平稳。
“愿闻其详。”
利兰·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