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语气变得更加恳切,仿佛在分享一个不容辩驳的真理,“一旦‘奥德赛’被强行终止,所有信息被粗暴地披露,那才会引发真正的灾难。
想象一下,那些资本的真正来源被曝光,牵扯出多少人和势力?
多少建立在沙滩上的商业帝国会瞬间崩塌?
多少看似体面的‘慈善家’、‘企业家’会露出獠牙?
那将是一场远超霍布斯所描绘的‘一切人反对一切人的战争’的混乱。
到那时,谁来收拾残局?”
我放下酒杯,十指交叉,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直视着对方:
“只有不谙世事的学者才会空谈绝对的对与错。
一个成熟的…执行者,或者说,法官,更应该关注的是真实(the truth behind the facts)、效率(Efficiency)和实效(Effectiveness)。
我的‘装置’,正在以最高效、最低社会成本的方式,处理一个棘手的问题。
阻止它,只会导致更坏的结果。”
“很抱歉,西拉斯,”
对面的男人终于再次开口,声音里没有丝毫动摇,带着一种近乎顽固的坚持,“我不得不打断你。
坦白地说,我平常的身份是一名商人,而现在,也只是一位…有正义感的公民。”
他似乎刻意回避了任何官方身份的暗示。
“我没有精力和你辩论哲学的细枝末节。
你和你的计划,违法了。
这是底线。所以…我必须逮捕你,将你送去接受审判。
你还有什么…为自己辩护的吗?”
旁边一直安静的伊莱亚斯,此刻却突然插嘴,语气里带着一丝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戏谑:
“听见没,西拉斯?我们的‘正义公民’在问你话呢。”
我瞥了他一眼,没理会他的调侃。
“这个问题,”
我慢条斯理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仿佛对方提出的不是逮捕威胁,而是一个有趣的学术问题,“非常好解答。”
“首先,我,西拉斯·布莱克伍德,是一名记录在案、遵纪守法的…嗯…姑且算是‘公民’吧。
而您,无论您自认为是‘商人’还是‘正义公民’,根据友国邦联的法律,您没有任何权力逮捕我。”
“你和你的计划…”
对方似乎想强调我与计划的关联。
“我的计划?哦,我的计划…”
我故意拖长了音调,脸上露出无辜的表情,“说话,是需要讲求证据的,我的朋友。尤其是在法律层面。”
我调整了一下坐姿,声音变得清晰而严谨,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精密算计的条文:
“关于‘奥德赛计划’,其所有的发起、运营和管理,均由‘顶峰战略投资咨询公司’全权负责。
该公司的所有权结构,如您所知,通过一系列复杂的离岸信托安排,最终指向的是…伊莱亚斯·索恩先生。”
我朝旁边的伊莱亚斯抬了抬下巴。
“所有关键决策的授权文件、项目资金的调配指令、以及与第三方签署的合作协议,其法律主体均为顶峰公司,并由索恩先生或其合法授权的代表签署。
我本人,西拉斯·布莱克伍德,虽然受聘担任该公司的‘执行董事’一职,但我的职责范围,根据雇佣合同明确规定,仅限于提供战略咨询、优化内部管理流程,以及…嗯…提升团队士气。”
我摊了摊手,表情无辜。
“至于项目的具体执行,则完全依赖于我们那群才华横溢、‘自发驱动’的员工团队。
他们基于对市场的判断和对项目的热情,‘自主’地完成了各项工作。
我从未以书面形式下达过任何可能被解读为‘核心领导’或‘直接操控’的指令。
我更像是一位…怎么说呢…精神导师?或者用华丽些的辞藻来形容——”
我故意停顿了一下,用一种近乎吟诵的语调念道:
“‘我乃灯塔,非驱动航船之手;
指引方向,任风帆自主寻求。’”
念完,我看到对面的“蝙蝠侠”和旁边的伊莱亚斯,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