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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漂浮着细微的尘埃,在光柱中如同微型的星辰般旋转。
伊兹坐在我对面的访客椅上,她换上了一件印着骷髅头图案的旧t恤和牛仔短裤,双腿交叠,穿着一双旧凉鞋,脚趾无意识地蜷缩着,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她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香烟,在桌面上轻轻敲打着,发出嗒、嗒、嗒的轻响,像是某种节拍器在计算着流逝的时间。
“那些记者…真的会咬钩吗?”
她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显然,这种迂回的、需要耐心的布局,与她之前直接干脆的复仇方式大相径庭。
“鱼饵已经撒下,伊兹。”
我端起桌上的骨瓷咖啡杯,轻轻啜饮了一口生命之酿,口感醇厚。
与这间办公室的廉价风格格格不入。
“贪婪是比饥饿更强烈的驱动力。
他们会的。我们只需要等待,观察水面的动静。”
我放下杯子,杯底与桌面接触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不过,在等待鱼儿上钩的同时,我们还有另一项准备工作要做。”
伊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我们需要一个…新的助力。”
我说道,“一个同样对贝克医生怀有刻骨仇恨,并且愿意为此冒险的人。”
“受害者?”
伊兹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
“准确地说,是受害者家属。”
我调出平板电脑上的一个档案,推到她面前。“马库斯·索恩(marcus thorne),四十五岁,前陆战队员,现在是一家私人安保公司的区域主管。
他的独生女,艾米丽·索恩,三年前因药物成瘾导致的并发症去世,年仅十九岁。”
档案照片上的马库斯·索恩,身材魁梧,面容硬朗,眼神锐利,典型的硬汉形象。
但仔细看,能在他眼底深处捕捉到一丝难以磨灭的痛苦和阴郁。
“艾米丽最初是因为运动损伤,由她的家庭医生推荐服用一种新型‘强效止痛药’,”我解释道,“而那种药,正是贝克家族医药企业主推的产品之一。
后来证明,它的成瘾性远超宣传所述。
更关键的是,那位开具处方的家庭医生,收受了贝克公司医药代表提供的‘研究赞助’和‘推广回扣’——有清晰的银行流水可以证明这一点。”
伊兹看着档案,握紧了拳头。
“又一个…被金钱腐蚀的混蛋。”
“是的。”
我点了点头,“索恩先生后来试图起诉那家医药公司和医生,但最终因为‘证据不足’和对方强大的法律团队而败诉,并被诬陷陷入了丑闻。
他几乎失去了一切,工作、积蓄,还有他的女儿。”
“所以,你想让他加入我们?”
“不,”我摇了摇头,“我不需要他‘加入’我们。
我只需要他,在特定的时间,出现在特定的地点,做一件他内心深处最想做的事情。”
我顿了顿,补充道,“当然,是在我们的引导和帮助下。”
“他会同意吗?”
伊兹有些怀疑,“他看起来…像个正直但固执的人。我们这种方式,他未必能接受。”
“所以,我们需要一点…小小的‘推动’。”
我的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我已经以一家虚构的猎头公司的名义,联系了索恩先生。”
“猎头公司?”
“是的。我告诉他,我们受一位‘匿名客户’委托,正在为这位客户寻找一位经验丰富的安保主管。
并且…顺便提了一句,我们还为他的‘女儿’艾米丽·索恩,在他的推荐下,找到了一个非常不错的文职工作机会,希望他能来办公室详谈,并‘代为’签署一些入职文件。”
伊兹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一丝不忍。
“西拉斯!你…你怎么能…?!”
她知道艾米丽已经去世了。
用逝者来刺激一个悲伤的父亲,这无疑是在对方的伤口上狠狠撒盐。
“有时候,伊兹,”我平静地迎向她的目光,“要点燃一个人心中熄灭的怒火,需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