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没有说话,但他清晰地感知到了它的存在方式变了。它不再是一个提供成品的仓库,更像一个高度智能的催化酶和整合器,将他已有的、以及他能接触到的所有相关知识,加速催化、深度整合,并指向那条最具可行性的路径。
他猛地站起身,冲到白板前,抓起笔。
笔尖疯狂舞动,线条、关键词、框架图……如同有了生命般流淌出来。不再是零散的灵感,而是一个宏大的、立体的、从理论到实践,从启蒙到专业,从传统到创新的《华夏音乐基础教育与创作体系》构想蓝图!
他写下了核心目标:“以我为主,融汇中西,承古开今。”
他列出了基本原则:“听觉先行,文化浸润,激发创造,技术服务于表达。”
他规划了模块:“华夏音律感知与美学”、“民族器乐体验与重构”、“地方音乐母语与创作”、“数字音乐技术与华夏声音表达”、“中西音乐比较与对话”……
天光微亮时,一副结构严谨、思路清晰、细节饱满的体系框架,覆盖了整面白板。
凌云丢下几乎写光的笔,看着自己的疯狂成果,胸膛剧烈起伏。这不是他一个人能完成的,但他已经握住了打开这扇大门的钥匙。
几天后,西山凌云工作室基地,一间规格极高的会议室。
长条桌两侧,坐满了国内最顶尖的九大音乐学院院长、系主任,以及音乐学界的泰斗人物。他们中有德高望重的老教授,也有锐意进取的中年学者。气氛有些微妙,带着审视与好奇。邀请他们来的名头是“探讨华夏音乐教育体系未来发展”,发起人,是凌云。
凌云站在主讲位,没有寒暄,直接切入主题。他没有先展示白板上那些疯狂的计划,而是播放了一段混剪视频。
视频里,先是几个青少年在接受街头采访。
“你喜欢听什么音乐?”
“欧美流行啊,K-pop也挺带感。”
“知道《广陵散》吗?”
“啊?是一种零食吗?”
接着画面一转,是某国际学校音乐课,外教正在讲授西方古典音乐史,下面的中国孩子听得认真。镜头推向他们使用的原版教材,索引里找不到任何与中国相关的内容。
最后,是格鲁伯教授在课堂上宣称唯一路径的那段影像(通过特殊渠道获取),以及那份境外基金会推广“标准化”教育的报告节选,被醒目地标注出来。
视频结束,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几位老教授的眉头紧紧皱起,脸色凝重。
“各位前辈,老师,”凌云开口,声音不高,却像锤子敲在每个人心上,“我们的孩子,正在失去聆听自己母亲心跳的能力。外面的人,不仅想让我们闭嘴,还想帮我们的下一代,换上他们的耳朵和喉咙。”
一位以治学严谨着称的中音老院长推了推眼镜:“凌云同志,问题我们都看到了。但解决起来,谈何容易?体系构建非一日之功,需要大量的研究、论证、编纂……”
“所以,我们需要联合起来。”凌云接过话,目光扫过全场,“单打独斗,我们或许无力对抗那股试图将世界音乐‘标准化’的潮流。但如果我们汇聚在一起——”
他走到一旁,掀开了覆盖在支架上的布。
那面写满框架构想的白板,呈现在所有专家面前。
起初是寂静。
随即,几位靠得近的专家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凑上前去。他们的目光从疑惑,到惊讶,再到震惊。
“这……这是将《乐记》思想与现代音乐心理学结合?”
“民乐即兴训练体系?这个思路太妙了!”
“地方音乐不再是采风标本,而是创作母语……说得太好了!”
“数字技术还原古琴律动可视化……这,这怎么想到的?”
惊呼声,议论声,瞬间充满了会议室。这些一辈子浸淫音乐的学者们,太清楚这面白板上所展现的视野、格局和可行性意味着什么。它不是空中楼阁,它扎根于深厚的传统,却又大胆地拥抱现代,指向未来!
“这只是初步构想,一个靶子。”凌云提高声音,压下议论,“需要各位老师,用你们的学识和经验,来丰富它,完善它。我们需要编写一套,从幼儿园到大学,都能使用的,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