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
“砰！砰！砰！”
又是三声！清脆！精准！节奏分明的步枪射击声！如同黑夜中敲响的丧钟，从左侧江岸一片废弃码头的阴影深处传来！
第一枪！左侧快艇那盏最刺眼的主探照灯应声爆裂！光柱瞬间熄灭，只留下灼热的灯丝残骸冒着青烟！
第二枪！几乎在同一时间！右侧快艇主射手位置，那个正狞笑着扣动扳机的日军机枪手，钢盔猛地向后一仰，眉心处爆开一团血雾！沉重的机枪瞬间哑火！
第三枪！子弹精准地打在右侧快艇驾驶舱的舷窗上，“当”的一声脆响，坚固的防弹玻璃上炸开一片蛛网般的裂痕！虽然没有击穿，但巨大的冲击力和飞溅的玻璃碎片让驾驶员下意识地猛打方向舵！
快艇的航向猛地一歪，暂时失去了准头！
“八嘎！岸上！狙击手！支那狙击手！”日军惊恐的怒骂和指挥混乱的叫喊声从快艇上传来！两艘快艇的火力出现了致命的迟滞和混乱，机枪手慌忙寻找掩护，驾驶员努力控制着失控的艇身！
是“鹞鹰”和“夜莺”！他们竟冒着巨大的风险，一路追踪到了下游，在最绝望的时刻，如同守护神般再次降临！精准致命的狙击，硬生生撕开了日军的死亡绞索！
“天不亡我！”老顾狂吼一声，眼中爆发出绝处逢生的光芒！他对着枪声来源的黑暗江岸，用尽全力挥舞着手臂，发出无声的信号！同时对着船尾嘶吼：“老把式！控住方向！水生！秀才！跟我下水！推船！进芦苇荡！快！”
没有半分犹豫！老顾第一个翻身跳入冰冷的江水中！刺骨的寒意让他一个激灵，但他立刻转身，用肩膀死死顶住失去动力的舢板船尾！水生也毫不犹豫地跳了下来，用尽全身力气推着船舷！秀才被这绝境中的生机刺激，也连滚带爬地翻下船，冰冷的江水让他瞬间清醒，他咬紧牙关，用肩膀顶住了另一边！
老周看了一眼昏迷的林锋，一咬牙，也跳下水，加入了推船的行列！连那个受伤的船工也挣扎着爬下来，用唯一完好的手臂帮忙！
“一！二！推！”
“一！二！推！”
老顾嘶哑的号子声在枪弹呼啸的江面上显得如此微弱，却充满了不屈的意志！五个人，加上船尾老把式拼尽全力操控着方向杆，用血肉之躯对抗着江水的阻力和船体的沉重，推着这艘承载着最后希望的破船，一点一点，艰难却坚定地，朝着岸边那片茂密无边的芦苇荡冲去！
“哒哒哒哒——！”反应过来的日军机枪子弹再次疯狂扫射过来！子弹打在推船众人身边的江水里，激起密集的水花！打在船舷上，噗噗作响！流弹尖啸着掠过耳边！
“噗！”一颗子弹擦着水生的胳膊飞过，带走一块皮肉，鲜血瞬间染红了江水！水生闷哼一声，却咬紧牙关，推得更用力了！
“快！快啊！”老顾嘶吼着，江水呛进他的喉咙，但他眼中只有那片近在咫尺、象征着生机的黑暗芦苇荡！
近了！更近了！
浑浊的江水已经漫到了腰部，脚下是松软的淤泥。茂密的、高达数米的芦苇如同天然的城墙，在夜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呼唤着他们。
“进！！”老顾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将船头往芦苇丛中一顶！水生、秀才等人同时发力！
破旧的舢板船头，终于狠狠撞进了茂密的芦苇丛中！芦苇杆被压倒、折断，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小船像一条受伤的泥鳅，艰难地挤进了这片黑暗的迷宫。
“快！上船！进深处！”老顾喘息着，连推带拉地把水生、秀才等人重新拽上船。老周最后一个爬上来，立刻又扑到林锋身边，继续那不能停止的心肺复苏！
船工老把式操控着方向杆，小船在芦苇荡狭窄的水道中艰难前行，发出哗哗的水声。
身后，日军的快艇追到了芦苇荡边缘，刺眼的光柱徒劳地在茂密的芦苇丛上方扫来扫去，重机枪对着无边无际的黑暗疯狂扫射，打得芦苇成片倒下，水花四溅！愤怒的日语叫骂声和引擎的轰鸣在江面上回荡。
但茂密的芦苇如同巨大的屏障，迅速吞噬了这艘渺小的舢板，也隔绝了死亡的追击。黑暗和寂静，重新包裹了他们，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心脏狂跳的擂鼓声、老周按压胸膛的沉闷声响，以及林锋那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