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高东虎醒来已经七点半,出门洗了把脸整个人顿时清醒过来。锅里有留好的饭,简单扒拉几口,洗漱碗筷的功夫‘大头’回来了,简单交谈几句,二人便带了捕兔工具往‘老窑子湾’去。
每天早起下套,成了他们必备工作。
从昨晚的收获中‘大头’获得了自信,今天下套时不但变得更为积极,手法也更精炼,不一会儿两人便下好了套。
高东虎想到今天还要陪父亲去县城,便道:“东平,我一会儿得去县城一趟,就先不回家了。”
啊!‘大头’很快反应过来,想起高东虎昨天说过这事,便道:“那虎子哥你慢点,家里有我,不用担心。”
“哈哈,有你,我肯定不担心。走了。”打过招呼,高东虎便骑车往村里去。
这个点农村人早起了,原本正常这时候父亲已经去地里农忙了,但今天特殊,等高东虎到的时候,高父已经等在院里,正一根烟接一根烟抽着,眉宇间似有解不开的愁绪。
见他进院,高父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意,很快意识到什么,丢了手中烟,拍拍身上烟雾,有些局促道:“我们、现在走吗?”
高东虎心绪一时复杂,最终道了声:“吃过饭了吗?”
“吃了,丽娟早上给我送的饭。”
“哦,那就走吧!记得带身份证。”
“带了。”
父子两草草结束了对话,出门锁好大门,高东虎便骑车带着自家父亲往村外去。
这条路,高东虎走过数百上千次,闭着眼也能走到。但骑车带着自己父亲走,前世今生却是头一遭。迎着温润的暖风,他的心头一时思绪万千。坐在后座上的高父也沉默着,只有过弯时,扶着座椅的手才不自觉收紧。
这一刻,高东虎明显感受到了父亲面对外界事物时的敏感与局促,仿佛稍微有点理解了这个‘男人’的内心。
跟二叔在外走南闯北做大匠不同,父亲更多是守家在业,靠着家里一亩三分地过活,这辈子他接触的人或事太少了。也许正是这长达十几二十年的苦熬,让他形成了现有性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父亲都不如爷爷见得多……
一路无话,父子二人出现在县城时,已经是上午十点。
此时,正是城里人多的时候,望着川流不息的车马人群,高父明显紧张,亦步亦趋的跟在高高东虎身边,时不时小心侧身避让着人群。高东虎看在眼里,心底只觉一阵心酸,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信用社门口。
虽然国家已经发展出多家银行,但老一辈还是习惯信用社,存折也多在信用社办理。
高东虎前段时间才来办过‘农业贷’,对这里自然熟悉无比。很快他就在导引台填好资料,来到窗口排队等待。见父亲还在紧张,他不由出口安慰道:“没事的,只要报上身份证,就能查询到存单。到时就算没有存折单,也可以取钱的。”
“嗯!”高父轻轻点头,许是有了主心骨,不再如之前般慌乱。很快轮到二人,高东虎上前对着业务员道:“同志你好,我家的存折单丢了,能麻烦你帮我重新办理一下存折单吗?”
业务员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本人在吗?”
“在!”高父立马上前,双手递过身份证道:“我就是本人,用我身份证办的存折单。”
业务员接过身份证,狐疑的打量了两人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噼里啪啦电脑上一通敲,很快道:“高金章是吧?你在我们社共有三张存折单,最近一笔是去年十一月份存的,没错吧。”
“对,对!”高父连连点头。其他不记得,但去年刚存的一笔钱他还是记得的。
业务员道:“存折单是取钱唯一凭证,如果要新办的存折单,那么之前的存折时间就会作废。我看看,你这三笔钱都是存的三年定期……第一笔还有不到一个月就到期了,如果这时候作废,三年定期的二百多利息可就没了。你想好了?”
高父一听这个顿时有些犹豫,高东虎却直接道:“想好了,取吧。”
谁知这话一出口,业务员却板起了脸,“同志,你是谁,为什么替这位老人家做决定?”接着就对高父道:“老人家,我告诉你,这年头骗子多,你可不要被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