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身子道:“皇上放心,老奴定会照顾好太后娘娘。”
萧峘渊略一颔首,临走前又看了一眼背对着他的太后方才转身离去。
殿门落上的动静传来,太后悠悠睁开眼帘从软榻上坐了起来。竹青见状要扶她,被太后抬手制止住了:
“不用扶了,哀家没多大事儿。”
她方才只是一瞬间头晕,在他们搀着她往软榻这走时就缓了过来。
只剩下主仆二人,竹青身上的拘谨和规矩也放下了些。她一边拿起靠枕垫在太后身后,一边担忧道:“太后快吓死奴婢了。”
太后靠了上去,抬眼看着她,岁月攀爬过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浅笑:
“让你为哀家担心了。”
观察了片刻,确认太后没有事儿,竹青这才放下心,“这些话本不该奴婢来说,可奴婢跟在太后娘娘身边这么多年,说句越矩的话,在奴婢心里早将娘娘当成了亲人。”
“您和皇上走到今日不易,前半生您活于后宫明争暗斗里,片刻不得松散,如今您成了太后也该好好放松,至于小辈们儿的事儿,娘娘就别跟着劳神费力了。”
竹青说的,太后都懂。
眼下的日子养尊处优,不用再为阴谋诡计伤神,她何尝不想清闲,只是……
太后眉眼流露出一抹沉重之色,缓缓开口道:“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哀家反对皇上独宠沅昭仪还有另一层原因啊。”
竹青面露不解:“什么原因?”
“哀家是怕沅昭仪她对皇儿没有那么深的感情……”太后嗓音很轻,眸色却深远。
竹青跟在她身边了半辈子,虽然见惯了先帝那些男女之事,但她从未亲身经历过,所以她看不明白也实属正常。
可她经历过。
先帝昏庸不错,可他生了一张好皮囊。
初初见先帝时,她也不过和沅昭仪一样大的年纪。在面对相貌俊朗,性子温良的先帝也曾有芳心暗许的时候。只不过心在后来一日复一日的独守空房之中冷了下来。
而她回宫第一次见沅昭仪那日就曾留意过沅昭仪看皇上的眼神。
里面似乎有真情实意在流动,但又像隔着一层薄纱,令人看不真切。总之沅昭仪对皇上的情,远没有皇上对她的深厚。
这是她与她一同为女人的直觉。
竹青想了好几种可能,万万没想到太后是因为沅昭仪对皇上心不诚这种可能。
“那…”竹青语气变得迟疑起来,“娘娘,咱们要告诉皇上么?”
“告诉他有什么用?”太后望着慈宁宫内的一砖一瓦,自嘲地笑了声,“哀家能看出的东西,你以为皇上看不出来么?”
没有给竹青回话的余地,太后自问自答一般说道:“他能看出来,可他就是沉溺于其中,无法自拔。甚至为这样一个不对他全心全意的女子不惜跪在哀家眼皮子底下。”
殿内静悄悄的,过了许久,太后捏了捏鼻骨,无能为力地叹了声:
“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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