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私:」
说到这,他略作停顿,左雄的心也跟着提起,他知道这为私恐怕才是关键原因,目光紧紧盯着姜宸。
姜宸迎着他的目光,反问道:「将军可知本王为何要来婺州?」
「殿下身负南巡江东之任,想来是」
「不,我是为你而来。
」
姜宸打断他的话,坦然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武者之间的欣赏,「将军一身实力世所罕见,左无敌之名更是在靖武卫中如雷贯耳,又兼为人刚直。
似你这般人杰,无论于公于私,本王都想结交一番,因此我才特意来到婺州。
」
左雄闻言,疑虑并未消除,反而变的更深。
仅仅是欣赏和结交,这位亲王便特意从馀杭跑过来,甚至还如此推心置腹,不惜点破那足以引来杀身之祸的隐秘?
姜宸看出他的犹疑,语气变得直接了些,甚至堪称图穷匕见:「先帝膝下共有三子,除过如今在位的大哥,还有一信王,再次便是本王,而皇兄登基七载,至今无子。
」
北业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左雄的心头。
先前所有的暗示,剖析,在这一刻都找到了最终的落点。
皇帝无子。
这是朝野皆知,却又无人敢轻易谈及的最大隐忧。
这意味着国本未固,意味着未来的帝位传承充满了巨大的变数和:风险。
这位瑞王殿下如今对着他提起这件事,其意味.
左雄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
姜宸将他脸上的剧烈变化尽收眼底,知道自己已经将最重磅的筹码抛了出去。
他没有逼迫,反而语气放缓,带着一种推心置腹的坦诚,甚至是一丝无奈:
「左千户,本王今日与你所言,句句皆是肺腑。
并非要你立刻表态什麽,更不是想和你谋划什麽不能言之事。
只是想让你明白,本王欣赏你的才能,更敬重你的为人。
而你所效忠的君,或许并非你想像的那般稳固,也未必在乎你这把刀的生死。
最要紧的是,你的生死,还实实在在关系到你身后这一家人的存亡。
」
左雄的神情一阵变换,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迷茫,挣扎,一丝被看重的悸动,对家人未来的极度担忧,以及对自身命运的仿徨
种种情绪交织翻滚。
过了仿佛有一个世纪那麽久。
他终于极其艰难地开口,「殿下今日之言实在是,卑职卑职感念殿下提点,但其馀之言卑职就当没有听见,还望殿下」
这是他现在唯一能给出的回答。
或者说,他无法回答。
他需要消化这足以颠覆他人生的信息,需要在绝对的忠诚与家人的生存未来之间,做出一番选择。
≈nbsp;尽管并未答应,甚至还予以逃避,但姜宸深知,以眼前之人的性格,他没有立刻严词拒绝甚至表露敌意,其实已经算是成功了。
他微微点头,没说什麽,只是垂眸看着自己怀中熟睡的小女孩,伸手捏了捏那软弹的脸蛋。
妞妞似是有所察觉,在梦中轻轻哼唧了两声,小脑袋往他怀里更深地蹭了蹭,依旧睡得香甜。
见状,姜宸嘴角嘱出一丝真切的笑意,语气也柔和了几分,「妞妞这孩子乖巧可爱,在本王怀中也睡的这般沉,倒真是与本王投缘。
」
他顿了顿,抬头看向左雄,「本王想认她做个乾女儿,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认乾女儿?
在刚刚那番涉及阴谋算计,皇权归属的沉重谈话之后,却又突然提出这样一番看似温情的提议。
左雄一时又不知该如何回应了。
答应,便是彻底绑上了瑞王的战车,这与他忠君的理念背道而驰。
若不答应:
就在这时,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左雄回头,只见妻子正匆匆寻来,脸上带着些许担忧。
待走近亭子,她一眼就瞧见了被姜宸抱在怀中,睡得正香的女儿。
顿时吓了一跳,脸色都白了三分,慌忙上前就要行礼请罪:「殿下,这这如何使得。
妞妞无知,怎敢劳烦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