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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
左雄的身体猛地一震,他豁然转头,看向庭院中对此一无所知,仍在努力挥刀的长子。
看向蹲着马步丶小脸憋得通红的次子。
最后目光落回姜宸怀中酣睡的幼女脸上。
他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瞳孔收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当初被贬谪出京,他便猜测这是一场针对他的阴谋,将家人一并带着赴任。
若他真死在了婺州,这三个年幼的孩子又会如何?他的妻子会如何?
他的死,若只是尽忠,或许还能博个身后名。
可若他的死,只是源于一场算计,一场借刀杀人的阴谋,那他的家人呢?
他们凭什麽要为此陪葬?
他的忠诚,难道要换来家破人亡的下场吗?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狼狠噬咬着他的心脏。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在亭中蔓延。
只有左雄胸腔里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咚咚作响,几乎要撞破胸膛。
他不得不深吸几口气,将其勉强稳住。
过了许久。
左雄才终于出声,第二次问道:「殿下....为何....要对卑职说这些.....」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困惑,迷茫,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渴望。
那是一种寻求指引的渴望。
姜宸知道,火候到了。
「原因本王方才已经说了,不忍见我大夏栋梁折于阴谋,更不忍见忠良之后无端遭难,当然,这是为公。至于为私...:」
说到这,他略作停顿,左雄的心也跟着提起,他知道这为私恐怕才是关键原因,目光紧紧盯着姜宸。
姜宸迎着他的目光,反问道:「将军可知本王为何要来婺州?」
「殿下身负南巡江东之任,想来是....」
「不,我是为你而来。」
姜宸打断他的话,坦然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武者之间的欣赏,「将军一身实力世所罕见,左无敌之名更是在靖武卫中如雷贯耳,又兼为人刚直。似你这般人杰,无论于公于私,本王都想结交一番,因此我才特意来到婺州。」
左雄闻言,疑虑并未消除,反而变的更深。
仅仅是欣赏和结交,这位亲王便特意从馀杭跑过来,甚至还如此推心置腹,不惜点破那足以引来杀身之祸的隐秘?
姜宸看出他的犹疑,语气变得直接了些,甚至堪称图穷匕见:「先帝膝下共有三子,除过如今在位的大哥,还有一信王,再次便是本王,而皇兄登基七载,至今无子。」
北业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左雄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