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者”号自身也处于极度危险之中,稍有不慎就是船毁人亡。
张远航脸上肌肉绷紧,眼神中闪过剧烈的挣扎。绕开,是最安全的选择,符合海上避险的原则。但是,眼看着同胞遇难,尤其是可能还是台湾的同胞,他过不了心里那道坎!他想起了程立秋常说的话,“咱们东北爷们,讲究个义字!山里遇到受困的,海里遇到落难的,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能见死不救!”
“立秋哥要是在,他会怎么做?”这个念头在张远航脑中一闪而过。答案不言自明!
“靠过去!准备救援!”张远航几乎是吼出了命令,声音斩钉截铁,“通知机舱,给我顶住!通知救援小组,穿好救生衣,准备缆绳、救生圈!所有非必要人员坚守岗位,稳住船体!”
命令下达,“探索者”号这艘钢铁巨轮,顶着能将小船瞬间掀翻的巨浪,艰难地、一点点地调整方向,朝着那艘在风雨中飘摇、如同落叶般的台湾小渔船靠拢。
每靠近一米,都充满了巨大的风险。两船在风浪中失控碰撞的后果不堪设想。张远航展现了极高的操船技巧,他利用船体的惯性,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距离和角度。
靠近了,更近了!已经能看清那艘渔船的惨状——船体有多处破损,船舱似乎已经进水,桅杆歪斜,七八个穿着橙色救生衣的船员紧紧抱着船上固定的物体,在狂风巨浪中无助地随着船体剧烈起伏,脸上写满了绝望和恐惧。他们看到庞大的“探索者”号冒着巨大风险靠过来,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求生光芒,拼命地挥舞着手臂。
“抛缆绳!”张远航看准一个两船被浪头同时托起的相对平稳瞬间,大吼道。
早已准备好的救援队员,奋力将连着浮标的救生缆绳抛向对方船只。一次,两次……风太大了,缆绳被吹得歪歪扭扭。终于,在第三次尝试时,对方船上一个看起来是船长模样的精悍汉子,冒险扑出来,死死抓住了缆绳!
“固定!慢慢带过来!”张远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过程惊心动魄。在两船如同醉汉般起伏不定的情况下,将缆绳固定,并利用“探索者”号相对稳定的船体,一点点将对方失去动力的小船拖近,最终并靠在相对受风浪影响较小的“探索者”号左舷下风处,这个操作极其艰难和危险。好几次,两船几乎要撞在一起,都被张远航和船员们险而又险地避开。
当第一个台湾船员顺着缆绳和临时搭起的跳板,连滚带爬地被拉上“探索者”号坚实的甲板时,这个在海上搏击风浪多年的汉子,竟然腿一软,跪在湿滑的甲板上,抱着前来接应的中国船员失声痛哭。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最后上来的是那个船长,他年纪约莫五十岁,皮肤黝黑,脸上刻满了风霜。他上船后,没有立刻离开船舷,而是回身看着自己那艘在风浪中即将沉没的渔船,眼中充满了不舍与悲痛,那是一个渔民对船的感情。
张远航安排好驾驶台值班,也来到了甲板上。风雨依旧狂暴,但救援成功的喜悦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弥漫在每一个参与救援的“探索者”号船员心中。
那台湾船长看到张远航,知道他是这艘大船的负责人,立刻走上前,不顾甲板的摇晃,深深鞠了一躬,用带着浓重闽南口音的国语,激动地说道:“多谢!多谢大陆的兄弟!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我是‘福昌号’的船长,林永福!”
张远航赶紧扶住他:“林船长,快别这样!都是中国人,海上遇到难处,伸手拉一把,是应该的!快,带兄弟们进舱里换身干衣服,喝口热水暖暖身子!”
当这八名惊魂未定的台湾船员被安置在温暖的船员休息室,换上干燥的衣服,捧着滚烫的姜茶时,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和跨越海峡的温情,在舱室里流淌。他们看着周围这些虽然陌生却无比亲切的大陆船员,听着他们带着东北口音的关切问候,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林永福捧着茶杯,手还有些微微颤抖,他看着张远航,感慨万千:“张船长,你们……你们真是了不起!这么大的风浪,还敢靠过来救我们……我……我这条命,是你们给的!”
张远航摆摆手:“林船长,不说这些。你们怎么跑到这片海域来了?这天气,小船太危险了。”
林永福叹了口气:“唉,说来话长。我们本来在巴士海峡附近作业,追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