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和规格的野生帝王蟹和深海龙虾,在东京或者纽约的高级餐厅里是什么价位。我们的船就在码头,货是现成的,鲜活度有保证。我们是诚心来做生意,希望也能遇到诚心的合作伙伴。如果价格不合适,”他顿了顿,目光平静地看着田中,“我们可以联系一下港口另外那家澳大利亚的公司看看。”
他的语气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底气和对市场行情的了解。他没有被对方的气势唬住,反而轻轻地将了一军。
田中愣了一下,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土气、皮肤黝黑、眼神却异常沉静锐利的中国船长。他意识到,这人不像他之前接触过的某些中国渔民那么好糊弄。
“程先生真是快人快语。”田中脸上堆起职业化的笑容,态度明显认真了许多,“那么,我们重新来谈谈价格……”
经过一番唇枪舌剑的讨价还价,最终达成的价格,虽然比程立秋预期的最高值略低,但远比卖给普通鱼贩要高出数倍,是一笔极其可观的收入。看着“大洋物产”的工作人员开始小心翼翼地将冷藏舱里的珍稀海产转运到他们的专业冷链车上,程立秋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也更加坚定了走高端路线的决心。
销售事宜告一段落,程立秋并没有闲着。他让张远航负责安排船只的全面补给——加油、加水、采购新鲜食物、更换损耗零件、修补渔网。他自己则带着那个会语言的大副,开始在港口及周边区域转悠、考察。
他仔细观察着港口里其他国际渔业公司的船只,看它们的型号、装备,看它们如何装卸物资;他走访了一些为渔船提供服务的修理厂、网具店、食品供应商,了解当地的物价和劳务情况;他甚至通过一些渠道,打听当地的土地租赁政策和投资环境。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越来越清晰——这里,或许可以成为“探索者”号,乃至未来可能组建的船队,在南太平洋的一个重要前哨和补给基地。
晚上,他和张远航在港口附近一家简陋但干净的小餐馆里边吃当地特色的烤鱼和芋头,边商议着。
“远航,你看这里怎么样?”程立秋喝了口冰凉的当地啤酒,问道。
“位置不错,”张远航分析道,“处于几个重要渔场的辐射范围内,港口条件也基本够用。关键是,在这里建立个点,可以大大缩短我们往返渔场和大陆之间的航程和时间,节省燃油和损耗,也能更快地处理渔获,保证鲜活度。我看那边‘大洋物产’和另外几家外国公司,都在这里有固定的仓库和办事处。”
“我也是这么想。”程立秋用筷子点了点桌子,“老是千里迢迢跑回去,太耽误事,成本也高。如果咱们能在这里弄个小地方,哪怕就是几间房子,一个小的冷库,雇几个可靠的当地人,平时负责接收物资、联系业务、提供些简单维修,咱们的船过来就能直接补给、卸货,那效率就高多了!就像在山里打猎,得有个临时的窝棚或者营地,不能每次都从屯子里来回跑。”
他将这海上的布局,再次与熟悉的狩猎经验联系起来。
“是这个理儿。”张远航赞同道,“而且,有这个据点,咱们收集周边渔场信息、了解市场动态也方便。立秋哥,你真打算在这里投钱?”
“投入不会太大,先试试水。”程立秋目光坚定,“租个小场地,建个小冷库,雇一两个人看着。这笔钱,从咱们这次卖货的利润里出,值得!眼光得放长远点。”
正当两人商议着具体细节时,程立秋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站起身:“对了!我得先去打个电话!”
他几乎是跑着找到了港口唯一能打国际长途电话的邮电局,排了不短的队,才轮到他。拨通那个刻在脑海里的、黑瞎子沟公社转程立秋家的号码时,他的手心因为紧张和期待而微微出汗。
电话接通,听着转接的杂音,每一秒都那么漫长。终于,听筒里传来了魏红那熟悉而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喂?”声。
“红!是我!立秋!”程立秋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握着听筒的手紧了紧。
“立秋?!”魏红的声音瞬间拔高,充满了惊喜和难以置信,“你……你在哪儿?你还好吗?怎么这么久才来信儿?”一连串的问题如同豆子般倒了出来,带着哽咽。
“我很好!我们都好!船也好!我们现在在一个叫霍尼亚拉的外国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