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阱的种类越来越多,位置也越来越刁钻。除了大型的板夹和地枪,他还利用削尖的竹子、埋在陷坑里的木刺,制作了更原始的防御工事。他甚至在参田上风口的几个制高点,用石头垒了几个简单的了望哨,可以俯瞰大部分区域。
整个参田,仿佛被一张无形而危险的大网笼罩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火药和铁锈味,混合着山林的草木气息,形成一种令人心悸的紧张氛围。
屯子里的人很快都知道了程立秋在“搞名堂”。有人觉得他小题大做,太过狠辣;也有人觉得这才是干大事的样子,对付祸害就得下狠手。韩老栓拄着拐棍来看过一次,看着那些隐蔽的杀机,沉默了半天,最后只对程立秋说了一句:“小子,分寸拿捏好。吓唬为主,别造太多杀孽。”
程立秋点点头:“栓叔,我明白。只要它们不来,这些东西就是摆设。”
防御工事初步完成,程立秋的心并没有完全放下。他知道,这些东西是死物,需要活人去驾驭。他制定了严格的巡逻制度,护参队分成两班,日夜轮流值守,重点监视几个陷阱密集区和篱笆墙缺口。他自己则几乎住在了山上,每天都要亲自检查一遍关键陷阱的状态,并根据野兽活动的新痕迹,不断调整布防。
山里的夜晚,寂静而漫长。寒风呼啸,吹得临时搭建的窝棚呼呼作响。程立秋裹紧旧棉袄,握着那杆擦得锃亮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耳朵捕捉着山林里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动静。远处,偶尔传来几声凄厉的狼嚎,或是不知名夜枭的啼叫,更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他就像一头守护领地的头狼,警惕地巡视着自己的疆域。这片投入了他全部心血和希望的参田,不容有失。猎人的本能被彻底激发,此刻的他,不再是那个在海上搏击风浪的船老大,而是回归了山林,成为了一个冷静而危险的守护者。他知道,与那些觊觎参田的野兽之间的战争,已经无声地打响。而第一场交锋,或许就在下一个黎明,或者,就在这个寒冷的夜晚。